命值钱,怎么,你就命贱?你出了意外,孙红梅还能活?”
“那他也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
“可你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大家的心态就崩了,救援任务还要怎么进行。不是心中要有希望,才能带来希望?”
大明妥协了:“要我怎么做?”
“带着小明哥,去把每个方队的绝对闲散人员全都叫来搭手。”蒋正祥猫着腰说,“计划按部就班的进行,只要抢时间,你相信我,胜算仍旧很大。”
小明得知缘由,反应跟大明无异,可很快就被安抚好,跟着去别的方队拉人。
人手一多,清障的速度就快了起来,梁板以上的石块全被运走后,就都堆积在了梁板以下。
蒋正祥只能粗略估算出要与交叉墙柱达到平衡,梁板以下至多能放多少石块,所以当梁板发生轻微摇晃而后静止,蒋正祥就不再让人往后堆石块。
再堆放,梁板中间就得被两端的重量拉垮。
“队长,你能听见我讲话吗?”蒋正祥蹲下身子,“我现在让人用绳子拉着两根墙柱,我喊你,你就同时使用千斤顶,上升七公分就得停止,然后你赶紧出来。”
班长能听得见:“不是上升十公分?”
“计划有变,你等着听指令就行。”
蒋正祥让人把小张拖来的麻绳绑着墙柱,接着把所有人都聚在了一起:
“现在有两件事要做,一批人负责稳墙柱,一批人负责把清理梁板上剩余的石块,而且要在班长出来前清完。”
大明就在稳墙柱的那一批:“怎么稳墙柱?”
“往后拉,但不是把它拉走,而是维持在那种可动可不动的状态。”蒋正祥表述起来都有些困难,他知道这句话很难理解,“就是我喊口号,你们就把柱子往上提,但是幅度要小,刚好能契合班长手里的千斤顶一次上升的距离。”
所有人都很迷糊,不清楚指令,根本没法儿下手嘛。
蒋正祥把语句重新整理好:“简单讲,你们要共同感知,听到口令就往后拉,墙柱一动,立刻就收力,然后维持墙柱这个时刻的状态……就这个意思。”
有瞧见恍然大悟的表情,也有仍在云雾中不知东南西北的,可时间真的不多了,班长在催,他说铁柜又在变形。
“口号就是‘往上顶’三个字,”蒋正祥蹲下身,对着所有在场的人,也对着里头的班长说,“动作跟着口令走,不能着急,乱了一步就全错,明白?”
蒋正祥在讲,大明和小明就在下面笑,不是轻笑,只是兄弟俩都想起了蒋正祥八九岁时,自己父亲教他练格斗时的画面。
他现在的口气,和父亲当年的口气,简直如出一辙。
“明白。”没人搭话,班长就自己回应蒋正祥,“你们是哑吧还是怎么,小兄弟问话,不懂给反应?”
众人齐声应道:“明白!”
“等班长出来。”蒋正祥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吩咐,“你们再听见口令,可以慢慢把墙柱往后拉,我会看着,大约与地面成六十度时,我会喊停,你们就停住,听见‘放’这个口令,就一起松开绳子。”
众人又齐声应了句明白,而后各司其位。
“往上顶。”
墙柱眼瞅着缓慢上升,而后定格在原位,班长手中的千斤顶也成功上升一公分。待梁板又与墙柱重合,蒋正祥接着发出第二声口令。
如此循环几次,班长成功完成了任务,要出去时,小男孩又哭喊了起来,父亲就安慰他:
“我们很快就能出去,要相信兵哥哥,不要哭。”
班长摸了摸小男孩的头:“等着叔叔来救你。”
蒋正祥把班长从洞口拖出来,然后疏散周围的人,继续下达命令:
“往上顶。”
墙柱缓慢上升,直到蒋正祥再次喊停,而后举起手下达最后一个命令:
“放!”
霎时,雾尘四起,梁板奇迹般的被墙柱翘了起来,能看见被困在梁板下的父子俩——他们得救了。
掌声四起,所有人都朝蒋正祥走来。班长搭着他的肩膀,都快乐得合不拢嘴了:“你小子不错。”
“运气成分很大,梁板比我想象的要结实。”蒋正祥摸了摸梁板,朝父子俩走去,“大的要赶紧送去医院,他的四肢已经僵化了,需要全身治疗。”
小孩能动,他父亲却仍保持着手脚撑地的姿势,这种强压肯定已经让他身上的多处肌肉死亡。
有灾区记者在做实时报道,这一幕上传到电视后,时时关注灾情的孙红梅立刻就打了电话过来。
蒋正祥接通了,他知道孙红梅肯定要放彩虹屁,因此直接把手机给了大小明:“孙红梅要跟你们说话。”
大明不管蒋正祥刚才救了多少人,他喊自己娘的名字,就得被打。不仅他打,小明也要打,打完还要臭骂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