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源出了醉江月,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身前身后是一副副或年老,或儒雅,或张扬,或娇俏,或沧桑的面孔,车马粼粼,人流如海,不远处隐隐传来商铺的吆喝声,偶尔伴着马儿的嘶鸣,可真谓人间繁华景。
殊不知远方战乱,血流成河,百姓流离失所,无粮草供给,一口米汤都是奢侈,更有甚者易子而食,悲鸣掩住了凄凄寒夜。安定不过是最浅显的表象。
沈源看着灯火阑珊,心中叹息。
一抹熟悉的嗓音将她拉回了现实,“好巧。”
沈源微怔,转头看去,但见男子长身玉立,身着青色的锦袍,腰间一块纯白玉佩,君子端芳。
“江表兄。”沈源勾起唇角,到底还是生疏了。
当今太后出自江家嫡系一脉,是江衍的姑祖母
“没成想在此处遇见公主殿下,公主这是?”江衍看着沈源一身男子衣裳,笑着问道。
“听闻醉江月的晚云娘姿容倾世,我心下好奇,便去了趟醉江月,果真百闻不如一见。”沈源勾唇一笑,将此事豪不避讳的说了出来,漂亮的眸子直盯向江衍目光深处,却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江衍听完楞了一下,又忍俊不禁,眼里流光溢彩。
“江表兄这般晚了,还在外面,所为何事?”沈源话风一转,眼眸深处闪了一瞬。
“许少卿今日约在下在蜀味斋一聚,方才才出了酒楼,正准备回府。”江衍神色寻常,语气轻松。
许易安,寒门子弟出身,乃今秋科考榜眼,任命大理寺少卿,前途不可限量。
江衍则是状元郎,如今是兵部侍郎,自古以来才子惺惺相惜,二人有交际在正常不过。
“正好,我也要回府,一道吧。”沈源眼底溢出了丝丝笑意。
江衍轻轻的应了一声。
两人相隔的不远不近,并未有丝毫言语,就是这么静静的走着。
夜色下两人的身影修长,月华洒下,湖面波光粼粼,宛如一块绝世的玉璧,一阵风起,拂过发丝,衣角微微相交,转而又再次分离。
树影斑驳,风过细梢,长街萧萧,灯火入万家,岁月静好。
月上中天,再长的路也是有尽头的。
沈源与江衍立于将军府外。
“多谢江公子送我回府。”沈源扬唇一笑,“江公子早些———-”
沈源只觉眼前一黑,身子发软,向下栽去。江衍伸手一揽,将沈源扶住,只觉手下一片冰寒,心下一惊。沈源脸上毫无血色,身上传来刺骨的寒。
江衍神色微变,拦腰将沈源抱起,将军府给沈源留了门,江衍直接进了府门,守门的侍卫见到江衍怀中昏迷不醒的沈源时,大惊失色。
“她的院子在何处?”江衍的嗓音不再平静。
其中一个侍卫连忙领着江衍朝沈源的院子走去,江衍快步跟上。
不一会儿功夫便进了沈源的院子,细雨听到动静迎了出来,只见一道青影飞身闪入了内屋,细雨连忙追了进去。
江衍将沈源放置到床上,细雨这时也恰好进了内屋,看见沈源苍白的面色时,顿时慌了神,对江衍急声开口:“江公子我家小姐这是怎么了?”
“容后再解释,将军府中可有医师?”江衍神色焦急。
“有,今日府中正好来了位大夫,我这就去叫他。”细雨转身快跑着出了屋内。
正待出远门时,迎面撞上了崔神医,细雨大喜,连忙拉着崔神医进了屋内,来到床边。
崔神医年纪有些大了,须发皆白,一路急赶过来,险些一口气儿没上来,但却一刻都不敢耽搁,颤着指尖给沈源把脉。
沈源全身都散发着寒气,眉间一片青色,崔神医忍着冰寒给沈源把脉,花白的眉渐渐蹙起,随后又换了沈源的另一只手。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崔神医撤回手,面色凝重,“她这是中了南疆有名的寒虫蛊。”
“可有解蛊之法?”江衍连忙问道。
“无解,寒虫蛊为子母蛊,她身上的是子蛊,母蛊应在下蛊之人手中,只要母蛊不死,她便无性命之忧。”崔神医摇摇头,又补充道:“下蛊之人应不会这么早便让她的蛊毒发作,置她于死地。今日,她应是碰巧引发了蛊毒。”
“可能引出寒虫蛊?”江衍冷静了下来,再次询问。
“这寒虫蛊应是在她体内已有多年,与她融为一体,就算是引出了寒虫蛊,她也会落下寒症,活不过三年,况且根本就没有法子引出寒虫蛊。”崔神医再次摇头叹息,“目前唯一的法子就是找到母蛊,保证母蛊不死。”
江衍紧抿着唇,找出母蛊难如登天,他们连下蛊之人是谁都查不出来,跟别提找到母蛊。
细雨听着二人的对话,眼眶通红。
“我现为她施针,阻止寒气侵入她心脉丹田,不然她这身武功就该废了。”崔神医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拿出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