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牵住绕过他的脖颈,之后捡起自己的刀与行囊,踹开了楼道窗户,从上跃了下去。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半夏尚未来得及反应,便被这突如其来的失重惊得差点呼出声,待上了马,挂在嗓子眼的心才回落。
长长呼了一口气,暗暗不满地瞪了褚甘一眼。
身后的高大男子似乎是发觉了她的不满,讨好地笑道:“姑娘出了城再教训在下,此刻先忍忍。”
半夏一肚子气只能先咽在喉咙口。
那些围堵在客栈四周的人早已追着韩溯川远去,此刻万籁寂静,城道上只有二人共乘一骑,快速朝着城外驰去。
那轮金日逐渐破开云层,随之而来的,便似乎似乎沉睡了一夜的万物逐渐苏醒。
而在这天光破晓下,向来无人造访的城楼顶,此刻正有两人,一人悬脚坐在屋檐边,一人抱剑立在一旁,但二人却都是面朝着离城之人的方向。
“追上去?”抱剑之人问道,声音低沉,显然是名男子。
坐着的女子摇摇头,伸了个懒腰,有些兴致缺缺:“追上了就得回去了,我们再多留些时日吧?我听说再过几日有庙会,我们去瞅瞅?”说到庙会,女子一洗那副懒散的模样,神采奕奕,脸常年苍白的面色似乎都多了些许红晕。
抱剑男子叹了口气,阖目思索了一会儿,无奈只道:“你最多只能再多待一个月,一个月之后若我们还未追回九星连珏,你就自行回去,我继续找。”
女子还想再挣扎一番,但瞧见男子不容置疑的神情,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噘嘴妥协:“行吧行吧,听你的。”
男子再望了一眼一行人远离的方向,拍上女子的肩:“风大,先回吧。”
身后跟着追兵,实在是嘈杂。韩溯川下意识紧了紧怀中的人,生怕吵着楚弦睡觉。
她如今身子骨不行,便愈发嗜睡了起来。
他知道,她如今只能靠着多睡来将养精神,但即便如此,她的精神也是一点点委顿下去,就仿佛,仿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油尽灯枯。
韩溯川心底里有许多次升起过一个念头,想让楚弦就此破境,修至修罗谱第四重,好歹能够重塑经脉,就算减了寿数……就算……他们不能走到最后,那她也是活蹦乱跳地过完最后的日子。
可是便如楚弦所言,她很贪心,他又何尝不是。
一辈子,就应该是一辈子,长长久久的,一辈子。
九星连珏而已,只要它出现,他就一定能找到它。
况且……或许当真已经近了。
楚弦不知何时醒了,此刻正在出神。
“你昨日……”韩溯川斟酌着开了个头,他知道楚弦是个要面子的,昨日又那般丢了脸面,若是他一个不小心,定能换来她几日生闷气不搭理。可如今他们之间没多少时日能浪费在赌气上。
楚弦自是知晓昨日有多离谱,她敢用这种状态跟着韩溯川来弋阳,便是基于对自己毒术的信任。可是昨夜,那女子忽然钻进来,却并未被药倒,便已然说明很大的问题了。
她不是毒术惊人,便是身上有避毒的圣物。
可她根本没有发觉她藏在床脚的毒瓶,所以毒术一道,应是可以排除。
那便只有避毒的圣物。
一个自称要被发卖所以逃命的婢女,身上究竟带了什么东西,能惹来如此多人的追杀?而镇远镖局也出现在此处。
弋阳离此地不远,之前九星连珏的消息,便是从弋阳传出。
那么……
“你可知这一批镇远镖局的人,是从哪个方向来?”中原武林盟的事情还是韩溯川清楚,楚弦问道。
韩溯川果然想了会儿,道:“郭营是九江的镖头,瞧他们应当是刚来没多久,而至上饶,应当是经过了弋阳。”
“果然。”楚弦眯眼笑道,“看来老天爷还是疼我的,将九星连珏送上门来了。”
“你觉得,那半夏偷的就是九星连珏?”
楚弦满眼贼兮兮:“传闻九星连珏内含不死药,能活死人肉白骨,那避个毒自是不在话下。”
韩溯川点了点头,一瞧,已然离开城外几十里,荒郊野外,除了身后追赶之人,也没更多闲杂之人,是个打架的好地方。
他轻声问:“累不累?”
楚弦眯眼一看身后那些人越发近了,便知晓他想在此地将事情解决掉,顺着他点了点头。
韩溯川立刻拉停了马,转身瞧着逼近的人马,将流光握在手中。
“各位追了在下一夜,可否告知在下,所为何事?”
人群中钻出气喘吁吁的那贵妇人,韩溯川与楚弦皆是一怔,未想到天尚未亮,这位夫人居然不辞辛劳地追了过来。
贵妇人指着楚弦道:“你把那小贱人给我老娘放下,我就让你走。”
韩溯川惊讶地挑眉,将楚弦包裹得严实的那张脸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