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的便只能罢官。”
秋菊越发担心道:“小姐,两虎相争,会不会殃及池鱼?”
随着狼毫笔尖的墨汁在宣纸上行至终点,者清漏利落一收,反手将笔尾在秋菊额头处虚空一敲,笑谑道:“你是十万个为什么么?”
不等满脸问号的秋菊再问,者清漏将狼毫搁至笔山,率先走向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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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晋王府邸。
幽南五洲州府为晋王接风洗尘。
何自远道,“素知殿下忧国爱民节用裕民,庆贺大典可以依殿下的意思免了,但瓷器乃幽南之根本,陶神祭祀必不可少,还请殿下入乡随俗。”
坐在上首的楚为卿哂然道:“过奖,哪里就担得起这般美名,只不过自小在雁北长大,生性洒脱,不喜那些繁文缛节。但离家三里地,别是一乡风,常闻幽南风俗稀奇,本王倒想领略一番。何大人挑个日子便是。”
“如此甚好。”何自远说着瞥见对面的一个空座,转首对着近旁侍卫怏怏不悦道,“马大人,为何还未到?让殿下这般久等,岂不失了礼数?”
侍卫正欲说些什么,只听帘栊响处,一人急急而入,手捧一个箱子道:“何大人,马大人昨日打猎受伤,不能前来迎接殿下自知有愧,得知殿下喜欢鹰犬,忙命小的送来,望祈殿下原谅。”
何自远关切道:“马大人可还安好?”
来人道:“暂无大碍,只是郎中说伤筋动骨白日,务必卧床休息。”
何自远顿时松了口气:“那就好,殿下忧国恤民,想必不会怪罪马大人吧?”
楚为卿道:“那是自然。”
话音间,来人已然把箱盖一掀,只见映入眼帘的是一只鹰,双脚双翅皆被捆绑住。
费商道:“马大人果然骁勇,又猎得金鹰一只。要说这个金鹰乃猛禽之王,常在塞北活动,也不知为何近来在幽南出没。”
“费大人确定是金鹰么?对了,殿下长于雁北,想必比我们更见多识广。”高卫对来人使了个眼色,“还不快呈到晋王面前?”
流安握在剑柄的手指一紧,蓄势待发,似乎只要那人再前进一步,剑身便会破鞘而出。
与此同时,感受到森然寒意的来人刚迈开一步的脚倏然顿住。
正当进退维谷之际,楚为卿漫不经心道:“高大人谨慎一些也是好的,我且看看。”
来人闻言才敢继续上前,毕恭毕敬将敞开的箱子放置桌案前。
楚为卿堪堪扫了一眼,便道:“是金鹰不错。”
高卫无不叹惋道:“那委实诡异,好好的金鹰不在塞北待着,如何跑到这幽南?水土不服是小,身亡命殒是大。”
“着实可惜。但常言道可怜之处必有可恨之处,诚然这金鹰迫于无奈来到此处,若是能收起利爪藏锋敛锷,说不定能苟住性命,偏偏它权当幽南依然是塞北,殊不知哪怕是猛禽之王,若是人地生疏人单势孤,岂不是成了猎人的活靶子么?”
费商随声附和,须臾问道,“常闻雁北人最爱训鹰,对其心性最是了解,甚至能与鹰心灵相通。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楚为卿手指摩挲着酒盏,似笑非笑道:“人非鹰,鹰非人,哪有什么真正的心灵相通。人和人之间尚不能心灵相通,何况人和鹰?那皆是哄人的把戏。训鹰么,无非是单方面的臣服。不过依本王看来,这只鹰一看便血统不纯。”
高卫道:“哦?如何说?”
楚为卿对着始终默然无言的杨蓑举起酒盏道:“这点想必杨大人颇有心得。”
忽然提到自己,杨蓑有一瞬间几不可查的怔愣,旋即拿起酒盏对着楚为卿隔空敬酒,淡然道:“殿下高看,臣亦不知。”
“王便是王,再不济也无可能如此容易便被猎人射中,再者这里在坐的惟有殿下长于雁北,对鹰再熟悉不过,殿下说不纯便是不纯。”何自远笑道,对着来人道,“还不快拿下去?免得污了殿下的眼。”
楚为卿抬手挥动手指道:“罢了。马大人亦是一番心意,岂能寒了他的心?”
“说到鹰,便让我想起如今名动素州的陶艺后起之秀者陶师,不仅制瓷技术一骑绝尘,画技更是令人望尘莫及。”何自远说着指着楚为卿后面道,“这幅陶瓷壁画便是她所作,大家以为如何?”
大家循声望去,但见大海波涛汹涌,一只若隐若现的鲲怡然自得地游于浩渺无垠间。
远处的森林,一只高傲而勇敢的苍鹰正翱翔长空,如闪电追风。
然而,海风大作间鲲忽化为鹏,拍打着翅膀,扶摇直上,飞至九万里的高空,激起三千里的波涛,犹如一个巨大的介子覆盖于整片森林上空。
顿显渺小且脆弱的苍鹰却不知危险的来临,兀自翱翔于它自认为的天地间。
而楚为卿所坐的位置,仿佛也如困兽般淹没于那个波涛介子中。
大概是怕楚为卿不解其意,费商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