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无奈懊恼,对自己这好哭不争气的体质感到愤懑,气恨自己为什么总在他面前流露出这样不堪用的姿态。硬压下哽咽,举起手中的沾满泥土碎草的小饼,一字一句道:“您害怕我毒害九殿下是吗?”
这世上最难的事情,莫过于自证清白。旁人上下牙关一碰,轻飘飘地几句话,落在了无辜遭受非议的人身上,就成了没头的千斤枷锁。
就算她今日剖开胸膛,剜出一颗心来给霍昭瞧瞧是红是黑,碰到他那副十八个窍的玲珑心肝,也未必有用。
她没得多话,而是一口气将那些小饼通通塞进了自己嘴里。
霍昭瞪圆了眼睛,着急得顾不得礼教,连忙上手去拍她后背,阻止她把那些脏兮兮的点心真吃进去。
“咳咳,咳!”
他几掌下去,力道没个轻重,震得斛律玳的单薄身形摇摇欲坠。
“你这是做什么?!”霍昭问道。
这一声喝出,斛律玳仿佛回到了正月十五那晚的雪夜,她所有的防线在这一瞬坍塌,溃不成军,思绪也彻底迷乱,哭喊着回道:“告诉你我没有下毒!我没有下毒!我怎么会给那罗延下毒?!那是那罗延,是那罗延啊!霍昭,你为什么总要欺负我?”
霍昭没想到自己会把她逼止这般境地,怔楞在原地,愧疚之情油然而升,呆呆地看着她,踟躇着为自己辩解:“我…我哪里欺负你了?”
“你知不知道这些奶酥酪我做了多久!自己尝一口都舍不得,现在全没了,全没了!”
斛律玳愈发伤心,泪水似开闸的堤坝一般,淌个没完,“明明被害中毒的人是我,差点就死了的人也是我,可为什么你总要揪着我不放?!我不说是谁向我下毒也是错吗?!”
看着状似癫狂的斛律玳,他没有再接话,也没有反驳,随着她肆意宣泄着情绪,听着她那些寸寸泣血的诉说,心底在悄然间生出了几分怜惜。
“你以为我想忍气吞声吗?我不想报复回去吗?可我不能说…我不能和你说,这是家里的事情……是家里的…”
她的喘息越来越急促,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竟是身子一软,瘫倒下去。
“阿玳!”
霍昭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捞进了怀中,连唤了几声都没反应,心头一紧,当即把她打横抱了起来,跑着去寻徐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