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伤害你。”
朱砂轻笑一声,乜向他,“所以你也别对我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心思,否则那便是你的下场。”
“我不会,我待两年就走。”他只是在这里做工,并非把自己卖进了雪园。
“那样最好。”朱砂戴上了另一只耳环,这次要顺利很多。
迎客奴也走了回去,自始自终,他的内心一直都很平静,没有被她刻意的疏离伤到,没有因她的警告而手足无措。
他做着他该做的事情,无半分越矩,也没有让她不适,除了,那电光火石的一幕。
“怎么称呼?”
“浮生。”
“张妈妈总喜欢起这种文绉绉的名字。”
“……我很喜欢。”
“你本名叫什么?”
“不好听。”
“没关系,我不会笑你的。”
“……二柱……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朱砂敛了笑意,她适才是由衷地开怀,并深信不疑“二柱”的魔力。
“公平起见,我也告诉你我的本名,你也笑一会儿我?”
“无聊。”
“小屁孩一个,装什么深沉。”
浮生便再也不理她了。
再也不理她了。
……
朱砂从梦中惊醒,满头的薄汗。
她侧卧着,一睁眼,视线就落在离拔步床不远的一柱香身上。
两息后,香烬倒进金兽香炉里,一根香就此燃尽。
“真不愧是司香大师调制的入眠香,一点你就睡,一灭你就醒,简直邪门了。”
将黎捧着脸,幽幽感叹。
朱砂坐起身,拢了拢披帛,走到将黎对面坐着,拿起桌子上一坛酒,麻木地浇灌自己,“是你的沉魄操让我睡了一会儿,他的香,呵,没有你的琴声,我点十支都睡不着。”
“你这么喝会喝死的。”将黎忧心忡忡。
“那不正好吗?”
将黎无言以对,半晌才想到一个可能会劝住她的理由,“浮生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
朱砂一哽,嗓子里火烧一般疼,一路烧红了她的眼眶,“那他愿意看到什么?看我在这个铁牢一样的地方迎一辈子的客,还是看我被买进哪座宅子当一世的小妾?”
将黎垂下眼睫。
“我到底该怎么做?我该怎样,才是他愿意看到的?”朱砂哭起来撕心裂肺,她的无助和绝望,将黎觉得自己似乎能懂一些。
当年公子的尸体被运回仙饶,她亲眼见过以后,也消极了好一阵子。
吃不下睡不着,心口闷得总好像下一息就喘不过气来了。
支撑她的,从始至终都只是为侍家报仇的信念。
或许朱砂也需要这样一个信念。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他是为了我才去杀人的。”朱砂自嘲地笑了笑,憔悴的脸色被泪洗得更加苍白,近无血色。
那天,浮生冷不丁问她,如果谢卓和潘胤从她的世界消失了,她会不会高兴。
朱砂垂眸望着腿上的鞭伤,和半跪在她面前轻轻为她上药的浮生,以为他在哄她开心。
他这人就这样,好像永远不会笑,永远很阴沉。
“当然会高兴。我一眼都不想再看到他们。”她说。
倘若那时她能察觉到他的异样,倘若……他根本就不曾认识她,就好了。
将黎并不意外,“我知道。”
潘胤根本没有杀害谢卓的动机,就算有,也不可能白痴到刚让浮生杀了谢卓,就在鄱阳街大张旗鼓地打死浮生,恨不得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他一下沾了两条人命。
别人或许很难猜到实情,但将黎是雪园里的人,她看得到朱砂和浮生之间的羁绊,看得到朱砂受谢卓和潘胤虐待后,浮生的魂不守舍。
用他的命,一下除掉两个欺负朱砂的魔鬼,在浮生的世界里,是一笔非常划算的买卖。
他只是没算到朱砂爱上了他。
他本以为谢卓和潘胤消失,朱砂会像淡忘上一个迎客奴一样将他淡忘,然后继续享受雪园的纸醉金迷,此后潇洒快乐,无忧无虑。
他希望她这样。
他不会愿意看到她终日为他以泪洗面,更不会希望他的牺牲对她来说是枷锁,让她的心从此蒙上一层戳不破的愧疚。
“那你被冤入狱的时候怎么不说?所有人都以为你在为潘胤背黑锅,包括那位凌指挥。”
将黎默然,冷不丁扯到那个人做什么。
“怎么?他惹你生气了?”朱砂撑着下颌,终于找到转移注意力的事情。
“我犯得着跟他生气?”
他算哪根葱。
朱砂眉眼弯弯,“可你就是在生气。算了,不管你怎么想,我都不能让你吃我的醋。我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