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波天,细细密密的雨突然下起,在这热闹的氛围下,不显落寞,平添一份喧闹。
徐琦、林玠二人寻了个角落坐下,静静等候着,他们比谁都明白,这场婚礼没有人期待,自然也不被祝福,这样的天或许才更相配些。
高堂上的女子没有嫁女的开心,嘴角抿成了一条线,思考着什么,仿若游离在这喧嚣之外。
“人人都道潘安貌,原来纱帽罩婵娟,”白皙修长的手指拿着一杯酒递到徐琦面前。
徐琦抬起眸子,原来是刚才遇到的男子,她接过酒杯放下,说道,“来日再会,这来日未免也太快了些。”
他一声轻笑道:“姑娘,你的嘴真够利的。”
“两千两,我的剑可比我的嘴更利,你要试试吗?”徐琦反唇相讥,也没否认他话中的姑娘。
他若无其事地问道:“什么两千两?”
“我这人鼻子比旁人灵些,对欠我钱的人就记得更深了,”徐琦摇摇酒杯,又重新把酒递还回去道,“我看今朝这酒,该喝的人不是我,你说对不对?”
男子接过酒杯,笑着饮下,说道:“对极了,可有一点不对,钱货两讫的事可不叫欠。”
“你…你是?”林玠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眼前的男子就是白玉京楼主,他瞪大了眼,看着徐琦,没想到徐琦就这样轻巧地戳破了对方的身份,更没想到对方就这样轻易地承认了。
徐琦嗤笑一声说道:“自然,凭本事骗的银子怎么能叫欠呢?”
“在下叶致淮,都说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即是缘,敢问姑娘芳名,”叶致淮好像没听到徐琦话中的讽刺,更是询问起了徐琦。
徐琦似笑非笑的问道:“叶楼主,我的名字你难道不知道吗?”
“知道是一回事,我想不想听又是另一回事了,”他手中玉笛一指林玠又说,“譬如此人,虽然我知道,却不是很想听。”
林玠坐在一旁,目光呆愣,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会被这样嫌弃。
徐琦看他那样子,扑哧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看着林玠吃瘪,她也是高兴的,便也干脆说道:“徐琦。”
“琦,美玉也,”叶致淮夸道,“好名字,以后我便唤你小玉吧。”
徐琦脸上的笑容突然顿住,恢复面无表情,显然她是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会这样打蛇随棍上,在脸皮厚这方面,估计是无人能出这位叶楼主左右了。
……
“新郎来了,新郎来了,快请新娘出来。”
有人在门外叫喊着,吉时已到,是新郎来接新娘上花轿了。
谭妙妙一袭红衣出现,只是那衣服不是嫁衣的样式,只显得她持重沉稳,头发被简单挽起,她未施脂粉,更没有盖上红盖头,像是要参加婚礼的人根本不是她一般,静静站立在高堂之上。
在场的人看着情形不太对,一时也不敢出声,外面的喧闹和里面的寂静形成鲜明的对比,突然一连串脚步声响起,是外面的人迟迟不见人出去,便想进来看看,却看到这幅场景,一时之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又有一个声音响起,迟疑地问道:“妙妙,这是怎么了?”他见吉时快到了,也顾不得其他,也跟着进来了。
谭妙妙凝望着即将可能成为她夫君的男人,她举起鸣鸿刀,直指向对方,纤瘦的身子和那把黑沉沉的刀并不相配,可她还是执着地站在那里,乌黑的眼眸里是坚毅的目光,朗声道:“我是谭家的后人,这就是我的选择。”
“你在说什么?三媒六聘已下,你是要反悔吗?”那男子脸上被怒意浸染,显得十分可怖。
谭妙妙没有后退,迎上了他狠绝的目光道:“对,我不嫁了。”
堂上众人响起窃窃私语,有些犹疑的目光看着谭妙妙,刺得她生疼,她也未曾退缩,她环顾着四周,字字铿锵有力:“谭家的东西永远都姓谭,轮不到旁人染指。”
她又侧身对着身边不发一言的母亲说道:“娘,我说会给你个交代的,爹爹教我刀法就是想让我守住家,你信我,我守得住。”
身侧的女子眼泪倏然落下,看着她仿若看到当年那个熟悉的身影,蹙着眉头低声道:“这会很苦。”
“再苦我也甘之如饴,娘我不怕了,你也不要怕,”谭妙妙明白这就是母亲对她的支持。
她更坚定地抬起头对着眼前的男人,眼里的火像是要燃尽对方:“付文成,我已经做出了选择,现在轮到你了。”
“好,好的很,”付文成被她眼里的光刺到,说道:“既然如此,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你我之间,从来也没什么情面可讲的,请赐教吧,”谭妙妙面色坦然,她将目光投向了右手握着的鸣鸿刀,那刀好像也感觉到她身上的杀意,也轻轻颤动回应着她。
那一日,尘封多年的鸣鸿刀终于绽放了它的光华。
谭妙妙像是与鸣鸿刀融为一体,那把本该沉重的大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