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当日在客栈也是情势所逼,怪不得叶楼主。”
徐琦知道怎样劝服林玠,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她继续说道:“地宫里那些惨死的姑娘正值青春韶华,却被柳暮雨害得人不人鬼不鬼,师兄,换做你,就甘心对唯一的线索视而不见吗?”
她目光准确捕捉到柳暮雨的方向说道:“这是阳谋,他在赌无论我们知不知道真相,都心甘情愿跳入这陷阱之中。”
林玠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可看到亲近之人受伤,又怎么能做到无动于衷,他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从来都是知道怎么说动我的。”
他不再发一言,自顾自地为徐琦看伤。
“当真无趣,”眼见一场风波消匿于无形,柳暮雨也没有太过失望,他对于这些人的本事心知肚明,本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想要引起他们的内讧。
以柳似笑非笑地望着徐琦说道:“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好手段。”
徐琦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却也不愿在以柳面前落了下风,她面容清冷,瞧着病弱,浑身的气势却比那些持枪拿剑的人还要让人不敢小觑,她笑道:“你既知我的手段,又何必来惹我。”
她朝叶致淮点点头,瞬息之间,叶致淮就出了手,他们分明没有任何言语交流,可又心意相通。
徐琦隐于叶致淮身后,她看不到任何事物,却分毫不差地深深凝视着以柳所在的方向。
她是藏剑的鞘,亦是驭剑的人,出剑入鞘,皆为她所控,无人能够阻她。
她低声说着话,传入叶致淮耳中:“杀了她。”
叶致淮突然的动手,彻底打破了平静,掀起了这一江春水下的波澜,叶致淮一心往以柳的方向而去,柳暮雨也对无独动了手,双方战成一团。
千丝万缕的细线朝叶致淮袭来,这丝丝缕缕皆是置人于死地的狠辣,叶致淮的玉笛缠住这些锋利的丝线,将丝线震得支离破碎,以柳进攻的速度缓了一缓,又很快重振旗鼓。
她的丝线还未再次碰到叶致淮,就被邱逸仙拦住,她双掌如刃,随着她一掌又一掌,逐渐逼近以柳。
以柳化繁为简,只留下一股细线,线头的利针以各种不可思议的角度袭向对方。
邱逸仙又怎么会错失近身的机会,她不顾那利针,一心往以柳身上攻去,以柳被这掌法缠上,一时不知是攻是守,乱了阵脚,只不过一时不慎,就被邱逸仙抓住机会,中了一掌。
她闷哼一声,心生了退意,眼下局势对她不利,无论是叶致淮还是邱逸仙都不是好相与的,两个人对她的攻击一刻不停,她独自一人应对起来不免相形见绌。
她望了柳暮雨一眼,可见柳暮雨也是自顾不暇,他应对着无独和寄容,被逼得节节败退,无独面如寒霜,冷声道:“你的偶呢?”
“与你何干,”柳暮雨避而不答,他被逼得狼狈万分,寄容一双柔荑仿若弱柳拂风,拈花手变幻莫测,似柔实刚,每个动作都飘然若仙,看似不堪一击,却能轻易伤人于无形之中,他根本分不出心思再来关心旁的事情。
“你也会心虚,觉得自己不配用偶术吗,你做出伤天害理之事时,可曾想过白凤阙,你哪来的脸面执掌左阙,”无独看着柳暮雨挣扎,可他脸上没有任何快意。
“所有事情皆是我一人所为,地宫之事我从不曾让左阙众人参与。”
“你以为这样,他们就能独善其身吗?”
“愚蠢,”无独冷冰冰落下这话,他像是要戳破柳暮雨的自欺欺人。
柳暮雨避开寄容,手中的月琴拨动得越发快,那声音到最后已经是极为刺耳,无形的攻击全部向无独攻去,他被戳中了心思,再难保持冷静:“等你们死了,没人会知道这一切。”
他望向寄容,眼中闪过一丝悲哀又转瞬即逝:“这些都是瑕疵品,留着又有何用?”
凌厉的琴音盖住了他本就低沉的声音,可无独还说听见了他说的话,无独看着奋力抵抗的柳暮雨,仿若未闻。
左阙众人见柳暮雨气力不支,都挡于他身前,当日在客栈带头的中年男子急切地说道:“阙主,咱们快走吧,留得青山在,总有东山再起之时。”
“走?走到哪里去?”柳暮雨哈哈笑着,狰狞的面庞显出了苦楚,“柳温,我走不掉,也不想走了。”
走到这般地步,柳暮雨反倒是恢复了平静,他凝视着无独说道:“你想对付的是我,他们也是白凤阙的人,你不是想左阙右阙重归一体吗?如今你的机会到了。”
柳温跪了下来,他老泪纵横,低下头死死握住柳暮雨的下摆不肯放手,他侍奉了柳家半生,又何曾想过另投他主,他抬起头,双眸之中尽是泪水:“阙主,我眼见着朝云离开,如今难道还要我看着你走吗?”
“她没有死,”柳暮雨闭上眼,脸上是满足的笑,他似是在呓语,“她分明一直就在我身边啊。”
当年柳朝云死去后,白凤阙上下皆是讳莫如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