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而来的徐琦对着跑在前面的人说道。
眼见无路可走,叶致淮终于停下了脚步,徐琦惶恐地看向周围,才发现自己和叶致淮到了绝处。
泪水一点点涌上眼眶,徐琦执拗地望向崖边的叶致淮“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叛教,教主不会放过你,大祭司也保不了你,我更是……”
徐琦没有像这一刻这般无力:“叶致淮,谁要你帮我的。”
“你以为你去杀教主,我就会感激你吗?”徐琦脸上有水珠划过,不知是雨水还是泪。
她声音颤抖地说道:“不会的,是你教我的,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不配活着,我很快就会把你忘了。”
叶致淮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徐琦被他的目光刺得几乎立不住身子:“我不过是个傀儡,身上还有什么是值得你利用的,你不是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吗?”
她定定地看着他,脸上是迷惑还有微妙的不敢置信:“现在算是什么?”
“是吗?偶尔也有个例外的,”叶致淮笑了笑,温柔地看着她,“很多时候,算得再多也抵挡不了本心。”
叶致淮眼里的情意太过浓重,她无法直视这样的目光,好像要被溺死在这种温柔中。
叶致淮走到徐琦身前,轻轻抚上了她的脸颊,他们的距离在这生死时刻终于被打破,他没有再唤她祭司,而是说道:“小玉,能做你的护法,就已经很好了。”
她的手轻轻一颤,又很快恢复平静,不着痕迹地握紧手中的剑,喃喃道:“你知道,我不懂的。”
“不懂也好,”叶致淮的声音轻飘飘的,消散在空气中。
徐琦的心几乎要被撕裂开来,她懂的,她怎么会不懂。
懂又如何?事到如今,他们都没了退路,就算明知前方是荆棘丛生,也只能忍着疼痛走下去。
“快,他就在前面,抓住他,”身后火光在暗夜里照耀出一条明路,对于两人来说却无异于是一条死路。
叶致淮拉起徐琦的手腕,用自己送给她的剑,狠狠刺向了自己胸前。
他胸前的血液汹涌而出,脸上却没有露出一点疼痛的表情,轻柔地拭去徐琦脸上不肯停歇的眼泪:“今日我再教你最后一个道理,活下去就要不择手段。”
他唇色越来越苍白,虚弱的声音说道:“以后我不能保护你了,你要记住这一点。”
徐琦握着剑的手一直都在颤抖,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摇着头说道:“我不要,我不要你死。”
“为什么,你们都是说离开就离开,有没有想过被留下的人?”徐琦觉得自己身上好似也被狠狠刺了一剑,让她痛得喘不过气来。
身后的人终于赶来,见叶致淮站在悬崖边,他面白如纸,胸前染着血色,似是受了重伤。
他浑身被打得湿透,鲜血染红的胸膛,还是挺直了脊骨,他被人围困,逼到绝处,脸上却没有畏惧,锋利的眼神所到之处,让人不敢与他直视。
徐琦如同一尊蜡像,没有一丝生机,寂静无声地站着他的身前,剑上属于叶致淮的血一点点滴落到地上。
大祭司看向面无表情的徐琦,她看起来老态钟龙的模样,让人以为她已经老眼昏花,实则一眼就看出眼下的情况,并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她耷拉着眼皮,当作不知地对徐琦赞许道:“这才像我摩诃的祭司,对于这种叛徒,哪怕是你的护法,你也不能徇私,知道吗?”
徐琦几乎是从喉咙里逼出声音:“弟子明白。”
教主冷冷看着叶致淮,他眼里的杀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大祭司,此等叛徒,该如何处置,”教主看出大祭司对徐琦的偏袒,故意想让她做出交代。
大祭司慢条斯理地对着徐琦说道:“叶致淮是你的护法,你说说看,该怎么处置?”
“叛教者……当诛……”徐琦说完,整个人几乎坠落深渊之中,浑浑噩噩。
大祭司耷拉着的眼皮撑开,她自下而上望着男子,缓慢地说道:“教主,该怎么处置,你也听见了吧。”
教主看向失魂落魄的徐琦,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来:“既然是祭司的护法,就由祭司来动手吧。”
教主见徐琦迟迟不肯动手,冷声道:“祭司为何不动手,难道护法叛教是受你指使?”
大祭司静静地望了她一眼,眼里的意味不言而明:“不要让我失望,记住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