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的是徐琦,现在进退维谷的却成了她自己,而她甚至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徐琦上前一步握住了温予的手,她浅淡的异瞳照映着温予的身影,温予透过她的双瞳,像是看见了过去那个熟悉的身影,温予被这样的目光看着,一瞬间失去了言语,所有的伪装再无法继续,喃喃道:"文苍……"
温予伸出手,想要触及徐琦的双眸,可还没碰到,就停下了手,转变了方向,将徐琦一缕凌乱的发丝温柔地挽到耳后,方才说道:"你很适合做鬼主呢,再难的境地,总有办法解决,我承认,你说动我了,可是小丫头,有一点你没能骗过我。"
徐琦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下意识地问道:"是什么?"
"是对朋友的担心,"温予柔柔地看着她,"我一开始真得要信你了,信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可有个人对我说过,如果你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别去想自己要什么,而是要去想对方要什么。"
"说来说去,你算计这么多,想要的只是你朋友的安宁,"温予露出个俏皮的笑容,点点她的鼻子说道,"年纪轻轻的,想这么多,可是很累的。"
徐琦知道自己是不能骗过她了,沉默着没有言语,温予转过身去,轻飘飘扔下一句话:"不过你放心吧,看在你这双眼睛份上,我会帮你的。"
徐琦望着温予一蹦一跳离开的身影,抿了抿唇说道:"谢谢。"
温予头也不回地朝她摆摆手,徐琦轻笑了声,自言自语道:"那个人,是叫文苍吗?我还得多谢他了。"
她抚上自己的双眸,这次还真是欠下了不得不还的人情,若说开始查鬼主死因,是为了与温予的交易,现下她却是出于真心了。
她叹了口气,扶额无奈想道,她不怕旁人的阴谋诡计,却拿心软的人最没办法。
温予执伞往茅草屋走去,她在要推门的前一刻停下了手。
"到现在才发现有人,天相,你可是懈怠了许多,是镜花水月这些年里平静的岁月,把你的警惕都消磨殆尽了吗?"屋内传来低沉的男声。
"镜花水月竟然还有平静这一说吗?"温予面不改色地推开房门,门内男子背对着她站着,听到她的声音才转过身来,他脸上覆着金银两色交错的面具,如鳞片般的纹路在面具两侧盘踞而上,衬得他幽深的黑眸更为阴鸷森冷。
来人正是守镜人之一的七杀,温予虽对他到来的原因有些好奇,却也不急着追问,她放松地靠着椅背坐下后才问道:"你来做什么?"
"你在追查鬼主和郁姜的死因,"七杀用冷冰冰的语气说道,若是不了解他的人,定以为他是不悦,可温予与他相识多年,又如何会不知道他话语中的担心。
温予揉揉眉心:"是兰亭同你说的吧,他不愿帮我,偏还要到处宣扬我的事,我看他当了多年的阁主,是越发守不住秘密了。"
七杀沉默了一瞬,他冰冷的声音平添一份滞涩:"我以为,我们同门六人,是没有秘密的。"
温予眼神迷茫地望向远处,最后定定落到了手中的纸伞上:"我以前,也是这样以为的,可是七杀,是谁有这个本事,能够将鬼主一剑毙命呢。"
"那个人,一定是他很信任的人,"温予捏紧了手中的伞柄,迷茫的神色顿时化作了厉色,"可那个人,辜负了他的信任,他背叛了鬼主,背叛了同门,更违背了我们当年守住镜花水月的誓言。"
她垂下头,七杀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却能感受到她那浓郁到几乎能化为实质的恨意:"无论那个人是谁,我都要把他找出来。"
"哪怕那个人是我们的同门,你也不会放过他吗?"七杀静静地看着她。
温予抬头,直视着七杀的双眼,温予炙热的目光像是要将他灼伤,他偏过头去避过温予的视线后,听见了她决绝的声音响起:"只要我还有命活一日,我就会守住镜花水月。"
她起身逼近了七杀:"你说我懈怠了,可我告诉你,我没有,太宇门下,南斗六星,吾为守镜人天相,此事我日日夜夜,都铭刻于心,忘记这一切的人不是我,而是那个叛徒。"
七杀深深地闭上了双眸,他们之中有叛徒,是他不愿面对的,可天相所说是对的,太宇道门容不下背信弃义之人。
"你有线索了吗?"七杀问她。
温予摇头:"我还在查,兰亭一定知道什么,可他不愿告诉我,你知道他这个人的,他想藏起来的秘密,是谁都挖不出来的,可越是如此,就越证明鬼主和郁姜的死大有古怪。"
"那位鬼主后人出现的时机也很巧,你说她会是谁安排的?"
徐琦冒出来的时机过于凑巧,又是以鬼主后人的身份,引起七杀的注意,也不足为奇。
她那双异瞳又是如何获得的?
乾坤借法,天生异瞳,可只有太宇道门中人方才知道这不过是误传。
门中唯有历任天府才有资格继承异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