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氏第一眼便瞅见林思虞手中抓着的一串铜板,虎声虎气乐道:“虞儿这是来送工钱?来来来,快进来喝碗菜汤!”
又瞅到林思虞脚边的毛毛,尖叫一声,嗓门如同炸雷一般,迅速关上了门,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吃了个闭门风,林思虞无奈一笑,让毛毛跑去对面树下后,递过去铜板串,拒绝道:“不了,五奶奶,我还要去给余婶婶送工钱。”
丁氏立马开了门,将铜板串拿过来,嘿嘿地笑,又瞅了眼屋里,偷偷将林思虞拉在门边上,眼神游移道:“虞儿,你家活计可还缺人?”
林思虞摇头:“五奶奶,我娘说了,现在不招人。”
丁氏失望地咂了咂嘴,又是挤眉弄眼道:“虞儿,今日你婶儿和余婶儿做活可勤快?若是不好,我跟你说个人,我闺女也就是你艳秋姑可比你两个婶儿勤快,若不将她替换了你余婶儿?替换你婶儿也成,反正我们也是一家,她说不得什么!”
话落,她后面传来苗氏的声音:“娘,你偷摸做甚呢?”
丁氏一脸尴尬:“没啥,这不虞儿来送工钱了,我便问问你干得咋样!”
苗氏推她到一边,抢过来铜板串,问:“虞儿,你和你娘下午去做什么了?”
林思虞心中扶额,找了个理由,道:“婶婶,我娘带我去看望外公外婆了,具体的就不方便跟你说了…不说了,我去给余婶婶送工钱了。”
趁着苗氏还没回话,林思虞赶忙跑走,留下婆媳俩你望我我望你。
苗氏没好气地哼哼:“娘,方才我都听见了,小姑子早就嫁人了,她是个外人,你让她抢我活计,银钱白送她?她这是离了家还惦记着?想得倒美!”
丁氏努嘴:“她不知晓这事儿,你都私下将家中银钱贴补给娘家了,银钱给我闺女总比给你娘家强!我闺女给家里带肉吃,你娘家给过啥!?”
婆媳俩像往常一样,又吵了起来,怕被人听见关上门继续吵,走远了的林思虞也听见了一丝动静,没放在心上。
余娘家也就是张老汉家与苗氏家离得近,但前前后后也相差着二三十米。
林思虞敲了敲门,一个浑身酒气的邋遢汉子冒了出来,胡子和头发黏在一起,衣裳脏兮兮满是灰印子。
“谁啊?!敲什么敲?!”
张大牛满脸不高兴,抖着腿低头看向林思虞,他不认识眼前的小娃,只觉得有些面熟。
毛毛冲他一叫,张大牛眼神有些害怕,面上还是一副犟样:“臭狗!叫什么叫!”
酒臭味袭向林思虞,她有些嫌弃地后退两步,呼出一口气道:“我是来给余婶婶送工钱的。”
张大牛顿时露出喜色,伸出黑黢黢的手:“快给老子!”
“这是余婶婶的工钱,我要亲手给余婶婶,”林思虞皱了皱眉,将铜板串藏在身后,又补充说:“你要是抢的话,就不让余婶婶在我家做活了。”
张大牛撇撇嘴,被拿捏住了七寸,他可舍不得丢了这活计,至于银钱现在他拿不到,关上门,谁还知道?
“成成成,”张大牛抠抠鼻子,冲里面吼道:“媳妇儿,快来拿你工钱!”
说完他转身走了,余娘从门里出来,蹲下身子,柔柔道:“虞儿,回来的时候我看你娘面色不对,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放心,这事我没跟旁人说。”
林思虞挠头:“已经忙完了,不用余婶婶帮忙了。对了,今日坐牛车时我见张爷爷胳膊还未好全,听大夫说,吃些豆腐许是不错,或是采些山上的黑菜。”
余娘接过铜板串,笑道:“那多谢虞儿提醒,我会的。”
等林思虞的身影渐渐从她的眼睛里变小后,余娘捏紧铜板串,直到手心里满是印子,感到疼痛后才松开。
“媳妇儿,快将银钱给我!”张大牛又冒了出来,想将银钱夺走。
“不,”余娘手往后放,摇了下头,“这银钱要给公公买些伤药,再买些豆腐补补。”
“糟老头子花什么银钱!在家躺个半月就成!银钱给我!”
张大牛暴躁一指,他爹现在牵着黄牛去村里水井边上的荒地里吃草去了,他不怕这话被听见。
他见余娘还是不愿给,上去就是抢,抢了后又高高抬起手来,想要朝着余娘的脸甩两个巴掌。
“贱妇!”
余娘缩着身子,闭眼道:“你若是打我,害我没力气包包子,出了红印肿了脸被客人瞅见,最后坏了许嫂子家的生意,那挣银钱的活计可就没了!”
张大牛手悬在半空,距离余娘的脸只差几厘米,这话听着有些道理,但心中还是气,手往下在余娘的肚皮上用力拧,直到余娘倒地求饶后才松手。
他哼了一声,数了三十个铜板丢在余娘身上,“明日去给我打壶酒带来!”
张大牛眼神淫·邪地打量余娘的身子,接着说:“今晚多烧锅水备着!还有,明日打酒时别用你那眼神勾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