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子,下个月我们这一片就要拆迁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回来收拾一下?”妈妈的电话在清晨八点打来,余橙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问:“这么快?之前不是说好六月底吗?这才五月。”
“说是下个月天气太热了,拆迁工作难度大,提前了一个月,你哪天有假,提前跟我们说一声。”妈妈的声音温温柔柔的,还是和从前一样。
出来工作两年了,余橙才恍然自己好像很久没有回去了,她立刻清醒了,从床上坐起来道:“我明天回来吧。”
妈妈应了一声,又讲了几句家常,然后挂了电话。
这周刚接了一个离婚案,余橙昨晚查证到凌晨才睡,这会儿虽然人醒着,意识还是有点迟钝。
既然醒了,索性也就起床洗漱,顺带去楼下肠粉店吃了一份早餐,她是赣城人,毕业后去了粤城,都是南方,饮食口味上相差无几,加上她从小就喜欢粤城,高考之后报考了这边的大学,毕业后直接在这边工作了。
毕业后很顺利入职了景泰律师事务所,师父傅岚渊手把手教了一年之后她已经熟门熟路了,因为工作太过拼命,很快在事务所获得了“拼命橙橙子”的称号。
想着明天回去,她去公司准备跟傅岚渊请个假。
刚到公司,余橙就听到有人喊:“橙子,老大正找你呢。”
“哎好。”余橙应了声,踩着高跟鞋往傅岚渊办公室走。
“笃笃。”
“进。”
“师父你找我?”
傅岚渊招手:“来了。坐。”
余橙还没有走到茶几边上,整个人站在那里忽然定了一下。
她有些恍惚。
“来,给你介绍一下。”傅岚渊指着安静坐在沙发上男人道,“向氏集团的总经理,向珩。”
向珩。
向。珩。
熟悉的名字陌生而遥远的脸。
他变化很大。
余橙强作镇定地坐下,尽量压制内心深处忽然的惊吓,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在她心底平安无事,安安静静地呆着,不吵也不闹,今天,忽然就出现了。
余橙慢慢靠近,眸光与向珩片刻对上,很快又交错开,她微微点头,声音几近用力的控制住平缓道:“你好向先生。”
傅岚渊介绍:“她就是我刚刚跟你提起的余橙,我的得意爱徒。”
“你好。”向珩毫无波澜地道,“以前担任过公司的法律顾问吗?”
“没有。一直在打离婚官司。”
“女人打离婚官司压力很大吧。”
余橙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这句话听起来很不礼貌,余橙微微皱眉,先前的紧张也一扫而光,而是和他辩解:“并不是,相反的,有些事情女人去做反而更加得心应手。女性也有女性的职业优势。”
向珩轻轻哦了一声,目光看向傅岚渊,微微挑眉:“伶牙俐齿啊,行吧,那就她了。”
傅岚渊当向珩夸他了,轻笑一声:“也不看看谁的徒弟,我跟你讲,你要是连她都看不上,那可真的是你的问题了,眼光太高了,怪不得没人愿意跟着你干。”
余橙听着话里的意思,他们俩应该是旧识,只是进入景泰这两年,余橙从未见过他。
今天上午的心情一上一下的。
余橙从傅岚渊办公室出来多了个向氏集团法律专职顾问的称号。
然而还没走出几步,身后清朗的声音传来:“余律师,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余橙的脚顿住。
下一秒,余橙转身,职业性微笑:“向先生认错人了,我们没有见过。”
向珩淡笑:“那是我记错了。”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工作了。”
向珩却拿出手机静静地打开微信,下巴抬了抬示意她拿起手机:“加个工作微信,既然是我的法律顾问了总得有个联系方式。”
“联系方式?”
“对。”
“那你等一下。”
余橙蹬蹬蹬踩着高跟鞋往自己的工位走去,不到一分钟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叠名片。
“以防向先生找不到,多拿几张吧。”
看着她手里那一叠白色的名片,向珩有点想笑,揶揄道:“都给我自己不留两张?”
“抽屉里还有,够吗?不够我再去拿点。”
“你说呢?”向珩好整以暇看着她。
“我不知道向先生公司多少人需要多少张,向先生你自己看着办吧。”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见面给余橙一种很疲惫的感觉,她想过很多种他们再见面的方式,但万万没想到是这种。
当时,任何一种见面方式都是余橙臆想的,她暗恋他,这么多年了,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所以,她觉得现在还不是见面的最佳时期,或者说,并不是以这样的方式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