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集收摊,灯火渐灭。
等木棉和雪柳都去歇息之后,溟鱼从床上掀被扎起。
简单收拾了下自己,拿起冷落许久的剑,走到空无一人的院子当中开始练剑。
逃跑是下下策。当时在皇宫出逃,也是自己完全没有任何活路的机会了,现在事情还远没有到那一步。
溟鱼转身提剑后劈,动作慢悠悠的,胜在流畅,每一个动作都下意识衔接上。
其二,她没有能力确保在两方的追查下还能全身而退。皇宫的追杀就已经让她够呛的了,能从皇宫出逃,完全是因为当时的安王首要处理的不是自己,布线还没有完全铺开。要是郁家不肯放手,还要加上郁家的搜查……
溟鱼翻身凌空,剑随手臂摆动,月光下银光闪烁。
郁家虽没有皇上这样权倾天下,但是郁桐安生意做得够大,铺得够开,要是真心为难,自己买东西都要费一些周折。
溟鱼突然就对面前的墙气不打一处来,有钱人都是随处买院子的吗?这种万年才路过住一两天的,那就直接住客栈不行吗?
猛然回身,剑锋直指门口的人。
“好兴致啊,溟姑娘。”
溟鱼胸口微微地上下起伏,将剑收了回来,轻微地喘着气,吐出的白雾模糊了眼前郁桐安的身影。
溟鱼深吸了口气,平息了下气息:“公子漏夜前来不是为了看我练剑吧。”
郁桐安看起来有些疲惫,装模作样地认真思索了下才开口回答:“还真是,路过姑娘院子,听到有些动静,不想能一睹姑娘风姿。”
刚刚才收起剑,溟鱼热气有些上头,一想到下午木棉提议的去茶楼,不知到是否故意,也不清楚是否跟眼前的男人有关,溟鱼突然萌生出一剑砍掉所有烦恼的冲动。
不行,逃跑是下策,那砍一刀郁桐安再走就是下下策。
“那看完没,看完就会去睡觉,明天还要赶路。”溟鱼特意加重了赶路两个字
郁桐安低低地笑了出来:“姑娘这是在怪我昨晚没有跟你提前通知吗?”
“没有。公子多心了,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去睡觉。”不知道对方知道自己闪过砍对方一刀的想法还笑不笑的出来。
郁桐安迟迟没有想要动身离开的倾向,抱着手暖悠悠道:“我还以为姑娘对我有诸多不满。”
“没有的事。”还真有。
溟鱼拾起边上的剑鞘,收剑准备跟郁桐安道别进房歇息了,本来等木棉和雪柳离开了才练剑就是想少些唠叨,怎么知道又来了个郁桐安。
他穿着大氅。自己身单影薄的,才不跟他在雪天里冻着。
“那就好,姑娘觉得安排有任何不妥都可以跟我说。”
溟鱼动作一顿,抬眼看向郁桐安道:“我还以为公子安排是为了告诉我什么呢。”
木棉提议的去茶楼让自己听到那些闲言碎语,不是就是为了提醒她的处境吗?
“姑娘想多了。”郁桐安若有所指地开口道,“姑娘虽然被冤,但是一名自由人,做些什么,说些什么都是全凭姑娘意愿,谁也管不了了。”
溟鱼没有接话,拿着剑朝郁桐安摆摆手,往房间走去。
“雪天路滑,公子回去多加小心。”
溟鱼进入房间关上了门,听着郁桐安踏雪的声音渐远,将剑放下,嗤笑了声。
“可这又关你郁桐安什么事呢?”
溟鱼没有点灯,看着月光撒进来变得朦胧,轻声说着:“道不同。”
不相为谋。
……
雪路难走,马车晃晃悠悠地慢慢前行。
郁桐安在马车里看书,溟鱼呆在马车里无所事事。
察觉到溟鱼的无聊,郁桐安放下手中的书说道:“上次那本书还在原来的地方,还是说你看完了?”
“没有,太晃了,不太想看了。”重点是虽然官道比较平整,但是也有修缮不到位的时候,这马车晃来晃去的,在这马车看了几天,看得眼睛都要花了,也得亏郁桐安能看得下去。
郁桐安也没勉强,也没有重新将书拿起,就这样搭在腿上跟溟鱼说话。
“那你平时坐马车喜欢干些什么?”
“发呆?”
“一路?呆十天半个月?”郁桐安觉得有些好笑。
他们好像说的不是一个概念。
“我没有什么地方需要坐马车这么久的,最多就是从皇宫宫门到府里。不是人人都想郁公子一样的。”溟鱼活动了下脖子,马车在舒适坐这么久也不会舒服的。
“京城的人喜欢出去踏青,我以为你也会偶尔出去走走,是我先入为主的了。”
“你不是都查了吗,跟你调查的情报是一样一样的。”单调且无聊。
离他们从代郡离开已经快一个月了,再过两天就到环州了,一路上跟郁桐安相处下来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