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鱼翻动着师傅留下的手记,惊奇地发现师傅年轻的时候到过不少的地方,天南海北的,房间里的物件应该都是那个时候带回来的。
那师傅为什么要离开这里,去宫里呢?
溟鱼感觉有些累了,她还没有好全,是不应该到处走,带着师傅的手记,回到了床上。
路过面具的时候,溟鱼想起了谷清云的疑问,她还没有来得及回答。
溟鱼轻轻地抚摸着面具,像是在触碰一段她没有参与的时光。
“师傅他已经知道了,他从来一向支持我的决定。”
德文帝最终给予了师傅体面,暗中以高规格的礼仪送走了师傅。
但她知道师傅不在意这些的,他更在意明天是不是个好天气。
……
溟鱼发现她好像,貌似,应该被软禁了。
能活动之后,溟鱼就琢磨着要离开了,外面一团乱,不知道怎么样了。
但她发现,她出不去。
首先是她的随身行李,除了剑,她的钱什么的全被收走了。
谷木星原话是:“你吃药,饭菜不用钱吗?”
很有道理。
但溟鱼还是发现了她的行李之一,她的马,应该说是郁桐安的马。
又是谷木星的原话:“它跟着我跑来着,你能证明这就是你的吗?”
她不能。
溟鱼摸着马脖子,马倒是无忧无虑地在吃草。
“小红,老马识途,虽然你还年轻,但你是匹好马,你不认路吗?”
小红当然没有理她。
这就是第二个问题了,她还是不知道她在哪。
溟鱼放眼看去,星河谷不是个谷,在半山腰上,但是这算是个的深山老林。
就算她能算出来,也得有个星盘才行,但她也没有。
星河谷不单只只有他们这种巫祝,还有一般的百姓,比如给溟鱼治病的谷霎芸,只是他们也一样,都深居简出。
或许是谷木星交代过他们,他们也不愿意告诉溟鱼,一问就是“你吃了没”来转移话题。
清风吹过发丝,带来阵阵清凉。
已然接近夏天了。
“干嘛要摸我的马。”谷木星走近,抱臂看着溟鱼。
很好,已经变成了谷木星的马。
这段时间溟鱼都分不清到底她跟谷木星谁更大些。
溟鱼放下了手,没有经过主人同意她是不该摸人家的马。
“我能送封信吗?”溟鱼诚恳发问。
“送给谁?那个满肚子黑水的男人?”
她说的是郁桐安吗?
“对。”
谷木星皱着眉:“寄给他干嘛?他是你相好?”
轮到溟鱼皱眉了,谷木星这是怎么想的?
“你这就污人清白了。”
谷木星松开眉头,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那就不行。”
溟鱼试探性地问道:“那我说是呢?能送吗?”
“更不能。”
溟鱼叹了口气。
谷木星就不明白了:“你怎么老想着走?”
“那我在这干什么呢?”
“帮忙盯着谷清云练功,伤好了帮忙耕地。”
溟鱼笑了出来。
谷木星挑眉看着他:“你看不起耕地?”
“不,反倒是我没有什么信心能做好。”播种,施肥,虫害等等,她了解甚少,要是独自上手没个三五年下来都没有收获,白白浪费了良田。
只是她还有放心不下的事情。
“我会点草药你知道吧。”
谷木星颔首,他在苏楼郡见过她的本事。
“我也会点武术,虽然有些冒险,若是行山穿林,我也是能出去的。”
谷木星沉下脸:“那我就叫谷清云贴身跟着你。”
“谷清云她打不过我。”
不是疑问,是肯定的事。
“就叫她练功来着。”谷木星低声骂了声,“外面就这么好,舍得你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都要出去?不是都是什么以身相许的吗?”
道德施压都出来了,谷木星以后不得了。
溟鱼就像邪恶的大人,是少年人的人生阻碍。
溟鱼含笑抱臂,最终在救命恩人一词的镇压下,还是想要说开。
“你不是说我掺杂尘俗太多了吗?”
谷木星看着溟鱼,这是在苏楼郡他对溟鱼说过的话。
“但是我是在尘世中长大,我本就是一俗人。放不下,也离不开。”
溟鱼收回了笑脸,变得严肃认真:“我还有允诺的事没有完成,别人答应我的事也没有兑现,我出去还有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