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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天下学子,哪一个不想治国平天下;谁没有一颗救世复国之心,希望自己的学问得到上位者的赏识一展宏图抱负,他们都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怀揣着一颗赤子之心来到你的面前,哪怕是流放也比杀了他们来的好,臣请陛下开恩,臣请陛下开恩.......”
刘瑾每说一句都可以听到他的哭腔,这时崇德在外面得到其他人传过来的消息,匆匆的走了过来躬身道:“陛下,丞相已经下令调动禁卫军准备要赶走那些学子了”
明帝转过身偷偷的将眼角的一滴泪拂去,他紧握双拳似乎下一秒就要狠狠的砸在龙椅上,“别打了.....”
他喊着让他们停手,沉静片刻他道:“你的性格跟我的阿兄真像,这件事我赦免不了,拿着我的令牌带着你的师兄师弟们去诏狱见他们最后一面吧!”
“陛下......”刘瑾还想为这件事争取一番,当他看见明帝的背影之后瞬间又收回了想要说出来的话,他知道明帝心意已决这次无论如何救不了他们了。
崇德刚才的话还环绕在他脑海中,他艰难的站起转身忍着疼痛加快脚步想要赶到宣阳门去,崇德见他走的艰难想要扶住他,反被刘瑾推开,“不用,我自己可以走”
天边划过一道闪电,一瞬间乌云密布风声呼啸,不一会儿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黎歌被雷声吓得身子一颤往窗外看过去,手上的狼毫笔上的墨水滴到了地上,大风将窗门吹的哐哐响雨水也跟着飘了进来,她放下毛笔上前将门关紧又坐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拿起狼毫笔看着那张空白的宣纸又放了回去,她被雷声扰乱了心神现在是思绪混乱压根就不知道要写什么。
黎歌趴在案上玩弄这笔架上的笔,烛火因窗户上一道小缝隙吹进来的风剧烈摇晃着,黎歌透过这摇晃不停的火光再次看向那窗户,透过那一道微小的缝隙可以略微感知到外面的天色一会暗一会明。
她从案上爬起第一眼就看到放在烛台下的上次刘瑾给她的那本《盐铁论》,一下子就把她拉回到上元节那天,记得那天整座建邺城相当的热闹,准备走的时候阿翁还拉着自己的手说了好一会话。
后来上了马车离开了黎府,那是她第一次踏足这个学院圣地的日子,当推开门见到鸿儒大家林有光的时候,他笑着招手要自己过来,瞧着周围高高的书架上摆满了古籍孤本地上一路都是卷轴纸张,一股书香气浓重。
她一来就要求自己写一篇对于盐铁论的观后感的文章给他,可怜的是自己无论写了多少篇都无法得到他的满意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教出一份让林有光满意的答卷,往后更是再难交上去了。
一切都恍如隔世,四季更迭一眨眼的功夫又过了一轮春夏秋冬。
“知识不只关注于书籍中,更在于这世间万物”黎歌猛地站起向前方看去,她停顿了两秒走到门边将房门打开,雨还在不停地下着,她拿了一把雨伞不顾这倾盆而下的大雨独自一个人走出了外面。
“姑娘,你要去哪里?”即将要走出黎府大门的时候,身后传来寒花的呼唤,黎歌停下脚步转身看去,看样子她是追过来的。
“寒花,我有一件事情要去办,千万别跟阿翁说”黎歌与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自己后退了两步扭头离开了这里。
“姑娘......”地上的雨水打湿了她的裙角,寒花喊不回黎歌呆呆的站在原地心里想:“姑娘,要去做什么?”
黎歌手执着雨伞一路狂奔只为赶到宣阳门口,“真希望不要发生什么大事”双腿不停地奔跑着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衣裳,突然她停下了脚步胸口起伏向不远处看去。
高墙之下,禁卫军堵在大门口,为首的气势汹狠对着这些人骂道:“奉陛下的御令,命尔等速速离去,违抗者斩”
路伽道:“我们可以走,但是在走之前请陛下务必赦免夫子们,不然我们就站在这里哪也不去”
“大师兄说的对,还请陛下务必赦免黄驹、林有光等人并恢复其职”
见这些人态度坚决,禁军首领也不惯着他们,来的路上丞相就已经派人发过话了,要是他们宁死不屈也就不必姑息了,直接拔刀动手便是。他嘴角上扬冷哼了一声,将手抬起挥下身后的一群禁卫军就开始上前驱人了。
“你们要做什么?”
他们拔出长剑挥向这些鸿儒学子,一时间阵型散乱四下逃难场面混乱不堪,有得怕死开始跑有得顽强抵抗却被禁军一刀穿破胸膛。
黎歌看得目瞪口呆拼了命的喊着:“住手,住手,别打了,别打了,大师兄带着人回去吧!”
只可惜她的话是那么微弱在这嘈杂的打闹声中淹没了,她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一个人会听的见她说的话,“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史书没有记载这一段,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这场皇权与门阀之间的搏斗背后死了怎么多儒生,为什么......”
黎歌难以置信的看着这场面,整个身子都在不停的颤抖,手中的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