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晚酉时二刻,昭明宫灯火通明为了迎接各藩王其家眷的到来宫殿特地布置的格外奢华,刘瑾与黎歌二人才从别宫赶过来,他下了马车转而又扶着黎歌走下,二人碰巧看见刚到的长沙王刘义宣和其妻子王吉
四双眼睛相对皆是心中一怔,王吉看着面前的二人更是疑惑,邓州时刘瑾说他是从荆州来的商户
一介商户也能来赴刘氏皇族的家宴,还有总是站在他身边形影不离的女子,当日带兵闯入王府与萧瑜合谋灭她一族,这二人是什么来头莫非也是刘氏宗亲
“太子殿下,好巧啊!正好我与殿下有事要讲,可否借一步说话?”
刘义宣一见到刘瑾就走到他面前,眼睛瞥见黎歌想到她就是当时在邓州的那个女娘,来前他就从手下口中打听了京中的动向,这太子刘瑾困居于别宫太后对此愧疚特地封了一位世家出身的名门贵女为女官派去伺候
要是自己没有猜错,他身边站着的这位女子就是太后给封的女官黎氏,刘瑾已经猜到他想要说什么便道:“皇叔有话我们边走边说吧!皇婶有孕就先让我身边的黎侍中扶着,免得路上打滑摔着了”
黎歌看向王吉和当初在邓州初见的时候不一样了,当初一袭红衣骑装当街和刘瑾对打一副傲娇大小姐的做派,现在褪去这份傲气盘起了头发,穿上王妃规格的服侍倒是多了几分温婉成熟
两个人走在一起跟在刘瑾和刘义宣背后不远,王吉挺着个大肚子走得慢黎歌就在她身侧眼睛时不时还要注意一下她,雪天路滑生怕走着走着她就摔了
路上王吉憋着火气最后没忍住悄声直言:“当日在邓州我就觉得你们身份不对劲,原来真的是在诓骗我”
黎歌听出王吉话中有怨她也不恼,满不在乎的笑道:“王妃说的我实在是听得不太懂”
王吉皱眉看向她,“你不懂?你二人合该开个窑子才是,忽悠得人可是一愣一愣的,昔日在邓州的时候他跟我说什么来着,现在一眨眼尽成了太子,那你又是谁?当日你带兵搅我喜宴弄得我最后家破人亡,如今我们王氏这一支就只剩下我一人,你一介女子真是好本事”
黎歌叹气道:“王妃娘娘话可不能乱说,王氏被诛本就是大势所趋,我也只是给人办事而已”
“那太子为何要来邓州他不是一直被困在别宫出不去吗?还有你和太子又是什么关系?”
“这不是王妃该知道的事,这其中所涉及到的人和事太多要想理清楚很难,况且在这里也不方便说,至于我嘛!当日在邓州忘了给你做自我介绍,现在说好像也是时候,我姓黎,同辈人都叫我文殊奴,出身明州黎氏,父为当朝六品太史祖母乃是汝阳公主是太后娘娘亲封的侍中,负责照顾太子殿下的日常起居”
乍一听好像没什么,可是王吉仔细一想就觉得不对劲,“你说你的祖母是汝阳公主,那你和太子岂不是表兄妹关系?”
黎歌淡定道:“是这样不错,可我祖母并非皇家血脉是殿下曾祖父的义女,自小养在皇后宫里长大和皇子公主们都认识,外人眼里要说我们是表兄妹也没错”
二人正要走上阶梯,王吉脑子里想着事一不注意就扳倒差点摔了,“小心”
黎歌眼疾手快挽住她的胳膊一手捂住她的肚子,关心道:“没事吧?”
王吉摇头,“我没事”
“注意点,走路当心脚下,瞧你的肚子有几个月了?”黎歌眼睛移到她的肚子,随口问了问
王吉与她回道:“四五个月了,听闻公主也怀了?”
“是,有一个月余多了,瞧着你还要生在她前头”黎歌又看向她的肚子”
“话说这次陛下召我们进京是怎么回事?我听阿宣说......”黎歌面露惊恐之色,给王吉打了禁言的手势不忘提醒她:“宫中规矩繁多不比王府,还望娘娘进去之后静听上意就是切莫多舌”
王吉意识到自己在不合适的场合说了不合适的话也只好打住嘴,四人跨过昭明宫大门里面人都差不多到齐了,不比以往的宫宴热闹因着刘瑾将此事都散播出去,现在皇帝要在除夕夜杀人的事都在宗室内部传开
有的想直接装病不来却全都被刘休驳回不想来也得来,现在整个宴厅里面大家都是一脸愁容小声嘀咕着不敢大声说话,看到刘瑾来也没敢上前过去搭话只是礼貌性的朝他点头,毕竟谁也不想得罪这位性格乖戾的小皇帝
刘休特地给刘瑾安排在了最左边靠前的位置,刘瑾一坐下就感觉到下面有什么东西膈应着自己,他将手伸入席垫一摸发觉到那时一把剑,想到昨日司马衍交待过的事情,他又镇定自若的将手放好
半刻钟一过,随着外面小黄门的高喊:“陛下驾到”
众人瞬间安静跪在地上齐声喊着:“陛下万岁”
然而他们当中刘瑾却没有跪拜只是坐在那里盯着桌面上的酒杯,刘休进来正好瞥见却出奇的没有发难,他走上阶梯坐到龙位上对着众位道:“都起来吧!今日是家宴不必拘谨,既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