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过去,青月帮不再是第一大帮,但是这诺言应该还是认的。”
“殿下怎知,臣愿为朝堂之事,舍弃青月帮相助机会?”晏泽有些惊讶,这毕竟是二十年前的事情,虽无刻意隐瞒,但自从进京之后便很少有人再提,显然这位公主殿下很了解这些旧事。
“二十年前,晏氏一族尚未进京,乃南方大族,虽是百年世家,但官不显赫,自从你父亲进士及第,举家搬迁进京,官至三品,姑母又嫁于天子,晏氏一族家族声望便起来了,这样显赫的一个家族,举家皆是文官,想是不欲谋逆,这青月帮的恩情,就微不足道了。这恩情于你家无用,却可换来国力昌盛,换得无数黎民百姓的生机,晏公子心怀天下,自然应允本宫所求。”
晏泽思忖着这位公主所求无非是助她逃脱联姻的命运,他本不支持以女子换太平,这本就是无稽之谈,战场上打不下的,一位公主也换不来。
“殿下为何寻到臣,而不是臣的父亲?殿下怎知,臣能做主呢?”
“晏大公子不必妄自菲薄,不说本宫寻上你父亲会不会惹人注目,单就说你是家中独子,二十二岁进士及第,深得镇国公信任,这次又送嫁,本就是局中人。再来,你我自幼相熟,交情匪浅,本宫找你,不是正对吗?”姜醒有意捧着晏泽,毕竟求人办事,多说好听话。
“好。公主应是有了计划吧,晏某愿闻其详。”晏泽习惯性地自动忽略姜醒话中不能听的部分。
大约又过了一炷香,姜醒先行离开禅院,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回宫。
到黄昏时分,永宁公主未施粉黛,披头散发奔向皇帝所居龙泉宫,众宫人哪见过这架势,纷纷低头回避。
姜醒没有像皇姐那样“请父皇收回成命”,而是极力描述边疆苦寒难耐,自身无依无靠,求父皇赐予兵甲卫士,护自身周全。
皇帝看着满脸泪水的女儿,一时愧疚,便同意下拨五百精锐,护公主周全。
姜醒破涕为笑,一时之间,父慈女孝,她想,这手段或许稚嫩,可自己真的别无选择了。
不久便颁发圣职,姜醒封安乐公主,姜莲封永宁公主,安乐公主五日后出嫁羯族,永宁公主十日后和亲鲜卑。遣晏泽代为送嫁。
本应皇子送嫁,只是皇帝毕竟担忧皇子安危,晏泽是皇后侄儿,倒也是合适。本来晏泽便要求这一职,如此倒省不少力,另一位送嫁的是皇上亲弟——恭亲王。
待到安乐公主出嫁的那日,仪仗队行至京城外三百米的小树林,遇袭,五百精锐竭力护公主周全,黑衣蒙面人虽只有两百左右,然而武艺高强,公主右腿中箭,失血昏迷,仪仗队返还回京。天子震怒,要求彻查,但派出的苍鹰卫赶到现场时,已事发一个时辰,现场像是被清理过,毫无痕迹。
太医院全力救治,公主腿部中箭位置仍愈合缓慢,人也昏昏沉沉,高烧不退。不少王公贵族都拆人送来礼物,以示关心之情。
娴妃这次总算没有辜负母女之情,带三皇子跪立于龙泉宫一整日,还有皇长兄,也恳请陛下三思。
找不到凶手,不少大臣怀疑,是蛮族暗中劫杀,好让大殷失信,以此为借口发兵。皇帝命大理寺速速结案,这姜醒本就是活泼可爱,是皇帝女儿中最喜欢的一个,如今又半死不活地躺在床榻上,不省人事,皇帝看到了她手旁的九连环,这是她五岁时,皇帝送她的,这唤起了皇帝的难过和愧疚,毕竟是看着长大的女儿。
最终,皇帝派人与羯族使者谈判,再添十万两白银,三千丝绸,抵安乐公主和亲。安嫔和永宁公主跪求多日,终于在临行前一日见到了皇帝。
“莲儿,你不要怪父皇,如今国力亏空,实在是拿不出下一个十万白银了,父皇另赐你五百骑兵,做你亲信,你看可好?”
姜莲已经明白此事无力回天了,组织了还要继续哭闹的安嫔,跪谢皇恩。
恭亲王本就是皇帝最小的弟弟,整日里招猫逗狗,听说安乐公主不必和亲了,便请皇兄让晏泽送嫁永宁公主,说是自己不堪大任,斗鸡在行,这送嫁根本不会,他这般耍无赖,皇帝正心烦,便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