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初只觉那香气有些熟悉,拿给徐荼辨认,才确定里面装的都是驱蛇的药物。”
霍晏闻言,急匆匆将酒液咽下,语速飞快,“可她还是被蛇咬伤了!还有,为什么偏偏是被蛇咬之前中了迷药?为什两种毒混在一起就恰好能保她不死?这附近没有柔茄部落,那她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孤身一人一马出现在我们营地附近?”
他一口气一连说了好几个“为什么”,将小姑娘身上的疑点给说了个全,听得霍昭不禁微微颔首。
“糟了!咱们还为了救她用掉了贺礼中的八宝玉露丸!”
霍晏情切,紧张地看向霍昭,点破了最关键的问题,“她是冲着咱们来的!莫不是有人想要破坏大周和柔茄的联姻?”
霍昭倒仍是一副气定神宁的模样,又饮下一口碗中酒,略一沉吟,轻轻摆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药用了就用了,我已用临行前阿娘添置的仙芝草补上。柔茄各部,败军之师,联姻不过是父皇的怀柔之策。若是赫连部只因贺礼与礼单上的物品有一两件出入就要退婚,那说明他们原也不想要这桩婚事。”
他说到此处,放下手中酒,仰头遥望天幕,“不管这个半道出现的小姑娘是怀着什么目的而来,人已经来了。木已成舟,咱们就将错就错,正好试一试柔茄各部,对大周的诚意到底如何。”
“可是,哥……”这祸是自己惹出来的,如今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虽然兄长并无责备之意,还尽力宽慰,但霍晏心中依然忐忑。
霍昭站起了身,背对着一轮明月,月光洒下,长身玉立,话间全然一副少年意气。
“那罗延,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见禽兽如此,何况人乎?欲王九州者,需有德行,保民而施仁道。如果柔茄之中真有人令一弱质幼女赴死来换取利益,做出此等的不耻之事。这样的盟友,决不会是大周坚牢的后方,而是伺机而动,趁乱就咬上一口的毒蛇。”
他旋身回望幼弟,嘴角微微扬起,噙着清浅笑意,轻描淡写地吐出一句结论。
“毒蛇,是无法合作,只能征服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