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隽是龚正道的外孙女,父亲只是苏州的一个酸秀才,据说当年龚小姐不顾家里反对差点私奔,龚正道才勉强同意了这桩亲事,后来她父亲病故,母女两人才到京师来投靠娘家。
后来唐隽入宫,母亲还认为自己总算是熬出头了,只是谁也没想到唐隽就这样死于宫中,除了程荑以外,甚至没有人在乎真相。
“唐常在是你杀的?”张鹤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喝药的周宽,“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你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我们才能通力合作,解决了这件事。”
周宽吹了吹碗里的汤药,点点头。
“第一次杀人?”
周宽喝完药,嘴里苦涩的问道令他皱眉,他慢慢露出一个笑回答:“不是。”
张鹤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信封上还是龚正道的字“隽娘亲启”。这就是唐隽所说的证据,龚正道的亲笔信,张鹤已经看过了,信中所说就是要唐隽认下谋害闵妃的罪名。唐隽看完后并没有焚毁,而是托自己的亲信送出宫,交给了自小照顾自己的苏州姑姑。至于张鹤为什么会知道,那就全靠淮北了。
张鹤派人送那个宫女去自己的家乡黔中,然后快马加鞭赶回金陵。他想打探淮南的动向,如果他果真去了槐县,来回起码需要一天时间,够了。
“老张?”刚刚走进禁卫所的值守处,山北就看见了他。
“淮南呢?皇上找他。”
“那怎么办啊,淮南不在啊,也不知道去哪里了,牵了两匹马···”
“两匹马。那淮北呢?”
张鹤心里焦急,他不会带着程荑一起去了吧?
“在停尸房呢,唐常在久不下葬,她家里人来要尸体,可是这个案子淮南还在查啊,淮北正在那边协调呢。”
张鹤拍拍山北肩头,示意他自己去忙,便向停尸房走去。
刚刚转过回廊,就看见一个羸弱的妇人正抱着淮北的腿哭诉。
“大人!我求你了大人,既然宫里不负责我们隽娘,那就让我带她回苏州吧。”
淮北一个劲的挣扎,但是也不敢用力,这妇人的身板看上去都经不起风吹,更别说他一脚的力气了。“哎呀!我要怎么跟你解释啊!唐常在就是死了也是娘娘,是绝对不会让你们带走的!况且现在不下葬的原因是因为还在查她死亡的真相!作为家属你们不想让她死得明明白白吗?”
“真相···”妇人听到这里突然放开淮北,瘫坐在地上。
“夫人您回去吧,咱们这地方很冷!”淮北弯腰劝说她。
“这位夫人是?”张鹤走上前问道。
“唐常在的姑姑,从苏州来的。”淮北侧身小声告诉她。
张鹤拍拍他,示意他去忙,“我来解决吧。”
淮北撇嘴道:“恩同再造!”说完就赶紧溜了,自己已经在这儿跟她纠缠一个时辰了,轻不得重不得。
淮北走后,张鹤走上前去把妇人扶起来。
“夫人回去吧,等查清了真相,宫里自会安葬娘娘的。”
那妇人警惕的推开张鹤,问道:“你是谁?”
“我、我是关心这个案子真相的人。”
“真相?”妇人再次问道:“你知道隽娘为何而死?”
张鹤双手背在身后,如果硬要问唐隽为何而死,不就是因为她手里有闵妃之死的真相?
“闵妃?”
妇人骤然瞪大双眼,站直了身体,贴近张鹤说道:“明天正午来安阳客栈见我。”说完,她便走了。
张鹤驻足良久,突然顿悟。她听见闵妃以后就表态要在客栈见张鹤,证明这个妇人也知道闵妃为何而死,看来她把自己误认为唐隽的遗信之人。
不行!不能再拖了,时间来不及了,已经死太多人了。
张鹤赶紧追出去,拦住了妇人的马车,不顾车夫的阻拦挤进车里去。
“夫人恕罪,实在是情况紧急,看来您就是唐常在所说的值得信赖之人,请您立即把证据交给我,我会派人连夜保护您回苏州。回去以后,切勿与人说起进京之事,我不能再看见无辜之人牵连而死。”
“拿到了吗?”赵簌簌靠在榻上看书。
“没有,张大人说,他要亲手给您。”周宽回答。
“没必要,明天你拿进宫就行。”
“他说,除了龚大人的信,还有宫女宜瑶的信也要一起给您。”
赵簌簌放下书,从榻上坐起来。宜瑶?张鹤怎么查到的她?赵簌簌站起来,踩在地毯上来回踱步。敢把牌面亮出来,看来人已经在他手里了,再派人去槐县也来不及了。
“好。”赵簌簌转过身,温柔的笑容又重新挂上去,“我知道了。”
“卑职告退。”
“等等。”周宽正要告退。
“你的伤好些了吗?”
“谢娘娘关心,已经快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