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将折子用力拍在桌上,吓得他脚边的猫一下弹起来。
“怎么了,皇上。”
程荑弯腰抱起小狸,小心问道。
“我可能等不了了···”李顾小声的说了一句不清不楚的话,程荑没听清。
李顾摇摇头,抬起手边已经放凉的汤药,弥漫着苦涩味的深褐色汤药,他暗暗吸了一口后强迫自己一饮而尽。一时间,李顾想起自己年少时跟随程翰行军,就算夜宿在雪地里,第二天上了马背也一样生龙活虎,而现在,自己竟然被气得病倒了,整夜的头痛让他睡不着。
程荑不知道大皇子到底是什么病症,但是她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情况一定很不妙。她曾提过要去长春宫照顾大皇子,替皇后娘娘分忧,被李顾果断回绝,语气里是一种不容商量意味。
“有下落吗?”赵簌簌的眼眶泛红,看上去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周宽摇摇头。明面上,皇上派出禁卫所的人在寻找大皇子下落,暗地里,他也安排了很多江湖上的人。
赵簌簌微微张口,又合上,责骂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她知道现在大发雷霆也没用了。
“娘娘要当心自己的身体,大皇子是有福之人,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说着,周宽往前走了一小步,小声又说道:“娘娘,虽然没有大皇子下落,但是镖局的兄弟信里面说他们见到了禁卫所的剑柄纹样。”
“兴许是山南山北手下的人。”
“下官以为,是淮南大人。”周宽抬眸,因为山南山北的人寻人心切,一队人马往西北方向,一队人马往南方,早就走在镖局之前。而禁卫所的人,在外行走最自由的就只有淮南了。严格来说,他已经不算禁卫所的人了。
“淮南应该在桂林···”
“是的,所以才奇怪。”
深夜的驿馆,留宿吃饭的都是有文书在身的官府中人,但马厩边上的小厮却看见一个递过来缰绳的人穿着破旧的便服,戴着一顶竹编帽,看不清脸,小厮一下子慌了,以为是什么歹人抢劫驿站,刚刚想大声叫人,淮南就从衣兜里拿出朝廷的文书证明自己的身份。
淮南解下帽子,额前的头发有些散乱,他刚刚走进驿馆的大堂就立马被山南一行人认出来了。
“从金陵一路到汉中,一点踪迹都没有,找不到大少爷回去咱们都得掉脑袋。”山南单独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跟淮南诉苦。
“这绝对不是简单的绑架,那人知道大皇子的身份,肯定也不敢杀他,你说是吧?”
淮南拍拍他的肩头,又拿开他手里的酒杯,说道:“少喝点,明早天一亮咱们还得继续办事呢。”
“好,不喝了,喝酒误事。对了,你呢?你来汉中干什么?”
“办点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