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便道:“那五公子以为该当如何?”
柳五公子浅笑一下,随即表情又恢复了淡然,道:“要我说,既然我三哥和梅六公子,都觉得孙小姐是这世间最好的姑娘,便该把自家有的最好的东西都拿来给她。我听闻梅家时代钻研剑法,家中收藏着十九把绝世宝剑,另有百十来把价值连城的好剑,这聘礼中总得添上这些才行。”
顾中则回头看了看梅徇景,心里只怕他被对方这话吓晕过去。
柳五公子继续道:“光有这宅院也不够,孙城主既然不愿女儿远嫁,自然是希望女儿能受到周全的照拂。可孙城主年事已高,膝下又没有其他子女,孙小姐若有个什么烦心事,找不到贴心人商量可怎么行。梅家既然没有嫡亲的姐妹,便该把未来的嫂嫂也一块接来洹阳城与孙小姐作伴,这年轻女子间说话总是亲近些的。”
顾中则听罢,低声向梅行川问道:“你家三个嫂嫂,可有哪个愿意来伺候他家小姐吗?”
梅行川低下头,含笑道:“你忘了,我那大嫂便是柳五公子刚才所提到镇远镖局的嫡长女,至于我另外两个嫂嫂,如今都有孕在身。”
顾中则抬手作揖,道:“可喜可贺,你们梅家人丁兴旺,真是羡煞旁人。”
柳五公子继续道:“就拿我们柳家来说,除了刚才所言的宅院和二百箱聘礼,还打算再圈几座岛送给孙家以示诚意。”
柳沅沣听完这话欣喜若狂,问道:“这可是真的么?临行前爹爹私下与你说的便是这事?”
柳五公子没有搭理柳沅沣,继续道:“还有我们东海十年难遇一颗的东海碧璇珠,如今我柳家只剩三颗,也送一颗给孙小姐。”
这下顾中则和梅行川都转头看着梅徇景,见他的额头已渗出汗珠。
柳五公子继续道:“还有我那两位嫂嫂,大嫂嫂是前朝史官的千金,知书达理,二嫂嫂家也和我们一样做的是海上生意,自幼见多识广。她们两个都来侍奉孙小姐,绝不会让她觉得不自在。”
柳沅沣听罢一脸疑惑,低声道:“我倒是很愿意,只怕哥哥嫂嫂有难处。”
孙城主听了台下年轻人你来我往的辩论之语,心下也觉得有些疑惑,便道:“二位公子的诚意我们都已见识到了,可小女福薄,担不起这些,我们只要让她受寻常人家的周到之礼便就知足了。”
一直闷声的梅徇景此刻终于开了口,道:“柳五公子的意思是说,这些东西柳家都已安排好了?”
柳五公子抬起头,斜眼看了看梅徇景,又看了看梅行川与顾中则,突然“噗嗤”地笑出声来。
柳五公子深吸一口气,笑着道:“我胡诌的。”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也都觉得自己喉咙像顾中则的一样被哽住了。唯有梅行川一人,越想刚才的话越觉得好笑,一边微笑一边摇了摇头。
柳五公子道:“是我失礼了,可能我平日听多了痴男怨女情到浓时的胡诌之词,刚才想到便顺口说了出来。”
顾中则道:“不错,虽然这话在旁人听来如同天方夜谭,可若是人被裹在情网之中,便是什么混账话都肯信的。比如咱们柳三公子和梅六公子,就都把这些话当了真,想着怎么骗走自家老子的传家之宝,给未来岳丈大人送了来。”
孙城主听罢哈哈大笑两声,道:“柳五公子不愧有胸中之颖,刚才一番话竟让老夫听了也觉得摸不着头脑。”
顾中则道:“那柳家只有五位公子,梅家却有足足七位公子,若真如柳五公子所言,要靠挖空家里的财宝来娶媳妇,那始终是梅家吃亏些。”
顾中则说罢便又打量起对面这位柳五公子,只见他肤若凝脂,嘴唇红润。他的头发是檀香木的颜色,被一支乌木簪子挽成整洁的一个髻盘在头上。他说话的声音虽然低沉,音量却不大。他的言辞句句犀利,可那每句话结尾处的语调总让人觉得扭扭捏捏,好似.....
顾中则心下暗道:“......好似一个太监。”
顾中则没见过真正的太监,只听干爹干娘的故事提到过。顾中则觉得那些不男不女的老妖精,十七八岁时大约就是柳五公子这个模样。
顾中则与梅行川几乎是同时出声发问,可梅行川快了一步。
梅行川问道:“还未情教柳五公子高姓大名。”
柳五公子道:“我家同辈都从沅字,我叫柳沅淇。”
说罢柳沅淇转向孙城主,语气变得谦卑有礼,道:“在晚辈看来,女子嫁人只有三件事最重要。只有做到这三件事,才算是合格的夫婿,否则即便搬了金山银山来,也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