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攀上了个郎中,却能让人津津乐道,不需几天,这个消息就可以传遍街头巷尾。”
“但这事儿对这个郎中可没什么好处,所以我怀疑他。“
“听珠儿说,这谣言已传了多日,为了自己的名声,他本应该避讳些,比如让小厮给你送药,或者干脆找个借口不再给你爹看病,但他什么也没做,让谣言就这么传下去,你不觉得可疑吗?而且他知道你爹的药方,又懂想要下毒,最是简单。”
采娘摇摇头:“我觉得不会是他,他人很好。”
傅微明听闻挑了下眉:“要是你的直觉有用,此事便不会发生了。”
说完立刻转身,在采娘怒视他的目光中,从容的掀开帘子去甲板上了。
很快,珠儿就回来了。
傅微明立在船头,眯眼看着珠儿虚虚扶着一个瘦弱的年轻男子,费力的迈上甲板。
男子穿着半旧的灰布长衫,用木钗简单的将长发绾起,可能是因为背着和他体型很不相称的大木药箱,微微有些佝偻,但难掩其清俊的气质。
见傅微明正盯着他看,抬头冲傅微明微微一笑,明朗的五官舒展开,让人如清风拂面,神清气爽。
傅微明压下心中莫名的不悦,迎上前去作揖行礼:“想必这位就是季先生了,在下阿蚬,是采娘的未婚夫,这次真是麻烦先生了,这么远跑一趟,实在是事出紧急,还望先生见谅。”
季郎中也不客气:“不用在意,先带我去看看倪老爹,希望还有的救。”说完便绕过他急步往船篷里走去。
傅微明愣了一下,是他小看他了,这人表面清风霁月,实则心思缜密,看似孱弱的身体里却隐藏着凛凛气势,绝非俗人,只是不知是敌是友,若他就是凶手,怕是麻烦了。
珠儿见状,忙跟在后面帮忙解释:“阿蚬,你别在意,季先生经常过来,和采娘很熟,也就不拘于这些俗礼了。”
傅微明一摆手,也跟着进了船篷:“是我俗气了。”
季郎中仔细检查过倪老爹后,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低着头慢慢的整理工具。
傅微明悄悄观察珠儿的神态,发现她有些紧张,疑心刚起,一转头发现采娘更紧张。傅微明很无语,这一个两个的,底层贱民果然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
季郎中收拾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眼神复杂的看着采娘:“你爹应该是病情突然加重,未及时治疗,才……他临死前甚至出现了癔症,你看他身上、脖子上有很多刮痕,这些刮痕不致命,只是皮外伤,应该是他自己抓挠的。”
珠儿问道:“怎么会突然得了癔症?”
“昏睡病榻已久的人,临去之前,是有可能突然醒过来的,运气好的能和家人嘱咐几句,运气不好的话,人虽醒了,神智却未恢复,便表现得疯疯癫癫。倪老爹估计是神智尚未恢复,周边又没个人看顾,所以伤了自己。”
采娘见季郎中未提中毒的事情,正欲张口询问,却被傅微明瞪了一眼,只好闭嘴不语。她这个样子倒也显得呆呆愣愣的,像是受了打击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一样,骗骗珠儿应该够用。
这一切却被季郎中看在眼里,他思索了一瞬说道:“我也略懂一些遗容整理,采娘你若不嫌弃,我可以留下来帮你爹整理一下。”
采娘有些犹豫,看向傅微明,见他点头同意,便答道:“那就多谢季郎中了。”
“我可能需要给倪老爹更衣,还烦请两位姑娘先去外面休息一下。”季郎中看向采娘和珠儿。
珠儿立马告辞:“既然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先回去了,还得给弟弟们做饭。”
临走前又回头看向采娘,嘱咐道:“采娘,你若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去喊我,有事别自己一个人憋着。”
采娘点头,上前牵起她的手,和她一起边往外走边含着泪说悄悄话。
待两人出去后,傅微明转过身,看向季郎中:“先生把她们都支出去,是有什么话想单独和我说吗?”
“阿蚬,你现在是叫这个名字,对吧?”季郎中也抬眼看向他。
眼底光影流转晦暗不明。
“傅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