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嬷嬷说出这句话,皇后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惊疑,她的视线并未落到苏予棠身上,倒是看了萧晏修一眼。
苏予棠的脑子里嗡嗡作响,就好像被人扔入了海里,喉头被掐着无法呼吸。
她本就低着头,此番垂得更低了,她真不知道自己应当如何来应对,这是她的新婚喜帕,她该如何解释?
新房里的喜帕上若是没有落红,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女子已经失了贞洁,二是昨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不论是哪一种可能,对苏予棠来说都是难以言语的。
她眼眶泛红,不知道自己应当如何开口,见萧晏修往前走了一步。
他正要开口,外头传来内侍监细长的嗓音,“贵妃娘娘求见圣上,皇后娘娘。”
贵妃娘娘?苏予棠的心咯噔了一下,她没有想到今日还有这位贵人的事儿。
入宫之前,崔嬷嬷大致说过宫中情况,圣上后宫高位嫔妃并不多,最得宠的便是这位容贵妃娘娘。
苏予棠低垂着眼眸悄悄往后退了一步,贵妃娘娘在后宫之中雷厉风行的性子,让她闻名就有一些害怕。
她的眼前好像闪过了一阵红色的风,那一袭深红色宫服刺眼到让人无法忽视。
张扬明媚,就是贵妃娘娘身上最大的标记,她明明已经年过四载,可看起来却好像少女般明媚动人。
“圣上。”贵妃娘娘开口声音娇嗲,却让人并不讨厌。她甜腻腻地靠近了圣上,举止中满是媚态,却并显得轻浮,反倒是撑得起风情万种。
圣上宠溺地拉她坐下,容贵妃又对着皇后娘娘行了个礼。
礼数是周全了,可就连苏予棠都看得出来,贵妃对皇后似乎并不那么尊重。
皇后只是温顺得体的微笑,并未开口。
今日是太子携太子妃敬茶,宫中的后妃都不会来蹭这个热闹,可贵妃却来了,也不知她存的是什么心思。
苏予棠头疼,也不知是何时萧晏修靠近了她,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只这一眼,她却陡然生出了几分同盟的心绪。眼前人都不知是敌是友,可萧晏修的靠近,起码表明了此时此刻地态度。
心中稍稍安稳了些,眼下她和萧晏修并肩站在一旁,倒好像是来看戏的人。
皇后此时的不开口,也带了几分怪罪。
容贵妃不以为意,侧过身子,水盈盈的眸子望着圣上,“如今太子已娶到了如花美眷,圣上可不能偏心,该为宁王选妃了吧。”
圣上宠溺地看向她,许是顾忌着还有萧晏修在场,并未多言。
“姐姐可是把阿予藏得好,以往进宫从不让臣妾见识一下盛京第一美人有多明媚动人,今日妹妹不请自来,自是要多看几眼的。”
容贵妃说着话,当真仔仔细细打量起了苏予棠,毫无掩饰的目光,看得人越发不舒服。
苏予棠落落大方地站着,虽感心中不适,可也迎着容贵妃的目光,总不能失了太子妃的体面。
容贵妃说着话,抬眼却瞧见了那方帕子,“呀,这喜帕上怎么没有落红呢?”
她速来打着心直口快的旗号,平日里对着圣上和皇后娘娘说话都不过脑子,此时此刻更是直接把话点出了口。
说着话,容贵妃夸张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哎呀,瞧瞧我这张嘴实在是不合时宜。”
苏予棠的脸色潮红,她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得罪了这位贵妃娘娘,偏要在这种时候火上加油。
方才容贵妃进门之时,她便觉得不适,此时更是明白来者不善。也不知是苏家往日得罪了她,还是萧晏修得罪了她,拿自己来出气。
萧晏修不知何时好像靠得她更近了,如兰气息就在耳畔吐纳,不知为何,苏予棠心静了许多。
“请父皇母后恕罪。昨夜南疆战事吃紧,我整夜与大臣们叙事,冷落了太子妃。”
萧晏修不卑不亢地开了口,语气中没有半点情绪,却踏了半步来握住了苏予棠的手,“幸好太子妃贤良,并未与我置气。”
他抬头看向了上位的帝后,“儿臣今日便是要叩谢父皇和母后大恩,为儿臣选了如此贤妻。”
他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一些,不知是要说给谁听,“阿予是我此生认定的妻子,我自是会敬她爱她,请父皇和母后放心。”
若不是昨夜在新房之中他把话说得那样明白,双双凝视着对方认真的眼神,苏予棠此时便要信了在他的深情。
“好,我们萧家男儿惯来深情。”圣上大笑起来,轻轻拍了拍皇后的手,“要说此事,也算是孤的错。”
“昨夜战事报来之时,本该由我来处理。子川是个好孩子,怕扰了我清梦,这才只能冷落了阿予。”
听到圣上这样说,容贵妃咯咯笑了一声,“圣上说得是,还是国家大事最为要紧。不过太子,你不要怪我这个做长辈的多嘴了,家中有娇妻美眷,你却冷落人家,这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