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不对。”
萧晏修转头看了苏予棠一眼,语气听来竟有几分温柔,“贵妃娘娘放心,阿予是世间最了解孤的人。她会明白孤,孤也会好生待她,定不会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太子终究是男人,才能如此轻描淡写吧。女子的苦处,你是一点也不了解。”容贵妃说着话,脸上带着娇媚笑意,可看向萧晏修和苏予棠的目光并不友善。
“要是换了过去,此事便也罢了。可如今太子妃家中刚遭遇如此大事,苏家之事,昨日连臣妾都听说了。”
“岳家出了这般大事,子川当好好疼爱阿予才是,如何能让她独守空闺呢?”
苏予棠没有想到,容贵妃竟当着圣上的面妄议朝政。她更没有想到,圣上似乎一丝怪罪的意思都没有。
苏予棠握着萧晏修的手用了几分力道,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容贵妃。她虽字字句句都是帮着自己在说话,可却没有半分好意。
此时此刻再低眉顺眼地站着似乎也不合适,苏予棠抬起头正要答话,却被萧晏修用力握住了手。
他在阻止她。
“苏家之事还未定案,一切都由父皇裁决。贵妃娘娘这么关心阿予,儿臣悯感于心。”萧晏修收起了笑容,语气十分认真。
“唉呀,这事是臣妾多管闲事了,皇后娘娘都未曾开口,确实轮不上臣妾来管。”容贵妃笑着端起了茶杯,轻柔吹了吹,递给了圣上。
“不过圣上,你对太子未免太不走心了。如今娶的可不只是太子妃,未来她便是一国国母。”
“若是让一个罪臣之女当上了皇后娘娘,将来太子当如何自处?我大梁上下,又当如何议论?”
“够了。”这次打断容贵妃,开口的是皇后娘娘。
她揉了揉太阳穴,蹙眉伸出手招来了嬷嬷,“圣上,今日臣妾有一些不舒服想歇息了。太子太子妃,你们也退下吧。”
容贵妃眼波流传,只是伺候圣上喝着茶,并未再开口。
圣上并无半分言语,就着美人手喝了两口茶水,这才点了点头,“皇后要保重身体。”
苏予棠没有想到容贵妃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圣上竟然也没有开口阻止她。
看来圣上偏宠贵妃娘娘,并不是坊间谣传。
好在有圣上点了头,容贵妃没有再继续为难下去,她笑着挽住了圣上的胳膊,“既然姐姐不舒服,圣上陪我回宫吧。臣妾也想和圣上商议一下,如何为宁王选妃。”
上位的人终于都走了,那种无形迫人的压力也随之缓解了许多,苏予棠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脑海里不断回荡着萧晏修所说的话,她努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躁动不安,不断告诉自己,这些话不过是他说的场面话罢了。
他的真心话,昨夜已说得很明白了。
可心里再清楚,情感却很难由心来控制。被萧晏修一步一步牵着离开中宫,她的心难以平静。
萧晏修就这样牵着自己,不合理不合规,却好像是要告诉阖宫上下,太子对太子妃有多重视。
他的手很大,可以把苏予棠柔弱无骨的手完全覆在手心里,就好像把她整个人都护进了他的羽翼之下。
苏予棠有说不出的安心感,她跟在他身后。宫服宽大,她的步子迈不大,她只能努力地跟着,小跑着才能辛苦跟随上他的步伐。
纵使如此,苏予棠仍是一言不发,生怕自己说了,他便会松开手。
感受到苏予棠脚步有一些慌乱,萧晏修放慢了脚步,由她来控制着节奏。
从中宫走回东宫的路并不远,可苏予棠却故意放缓了脚步。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的心也渐渐暖了起来。
一阵凛冽的风刮过,卷起了落叶,萧晏修本能地转身回护,他宽大的袍子将她护进了怀里。
苏予棠一时不防,整个人跌落在他怀里,她的脸贴在他的胸口,隐约能听见他的心跳声。原来和他这个人不同,他怀里是暖的,心越跳越快。
“太子哥哥,你怎么心跳这么快,不舒服吗?”苏予棠小巧白皙的脸庞从他怀里钻出来,如水的眸子忽闪忽闪的。
她瞧着萧晏修的脸色有些泛红,伸手便抚上了他的额头,“你昨夜没有好好休息,脸红心跳快,莫不是发烧了?”
他一把抓住了她不安分的小手,将她从怀里拉扯开,轻咳了两声,“孤无碍。”
见萧晏修神色重归清明,苏予棠自觉此时他心情不错,她正想开口询问苏家的事,萧晏修并未给她开口的机会,拉着她快步走去。
刚刚风吹落的梨花落在他们的头上,脚下。
萧晏修并无半点惜花之情,黑靴落在白花上,脚步愈发快了些。
苏予棠踩在软软的白梨上,抬起头望着萧晏修精致完美的侧颜,还有他发际上飘落的那一两朵梨花花瓣。
她心头漫过了一丝酸涩的欢喜,此生便也算是共白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