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这会儿睡得很香,可严宁却睡不着了:有个人好像看出来我们是严家军,这说明他们定不是普通的小商户。我们只离开盛京两天就先是遇到暗杀,又遇到一群运送可疑货物的商贩,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另有阴谋呢?另外,这沈墨的观察力确实敏锐,平时看他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实则心思重得很,招揽这样的人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好事。
严宁这样慢慢想着,天就渐渐泛白了。梁都拿来了一些他们之前带来的干粮说道:“将军,我们的干粮只够这一天了,江州城离这里有半天的路程,如果我们骑马就可以在中午就能赶到,到时候也能补给一下。”
“那就慢些骑吧,傍晚到就可以,你们身上还有伤,不宜太过颠簸。”
“多谢将军体恤,我等不要紧的,还是赶路要紧。”
“还是人要紧,你不必多言。”
“是,多谢将军。”
严宁扭头看到沈墨正咬着一块饼,说道:“那边还有点粥是留给你的。”
“我想我知道你为什么有如此忠心的严家军了,如此关爱下属的将军可不多见。”
“这话你已经说过一次了。”
“而且我感受到了一种,嗯,怎么说呢,母性。”
“你”,严宁被他气得够呛,“什么母性,你胡说什么?”
“这就是一种比喻,表示你很善良。”
“沈公子,这是你的粥,喝一点吧。”梁都递给了他一碗粥,可严宁却伸手挡住了:“他不喝,都给你喝了吧。” 她顺势瞄了一眼沈墨,那眼神似乎在说:就不给你喝粥,噎死你!
可怜梁都他刚刚已经喝了两碗粥了,可将军如此命令,他不敢不从,便硬撑着又喝了一碗,心想:往后若他们二人单独相处,得离他们远些才行。
严家军虽已经离开了盛京,但是盛京中对他们的议论却从未停止。
太傅刘大人府中,一个人披着披风小步走入了花园,在石桌前脱下了披风,露出了他的紫衣袍:“老奴见过太傅大人。”
“是柳公公啊,快请坐吧”,太傅一边倒茶一边说道:“这是刚泡好的铁竹茶,虽比不上圣上赏赐的,但也是难得的好茶。”
“能喝到太傅大人亲手泡的茶,老奴真是荣幸,大人也请。”
“公公请。”
一番寒暄过后,柳公公小心看着太傅的脸色问道:“那日在宴会上,刘大人欲与严将军结亲,可是认真的?”
“柳公公认为呢?”太傅一手摇着扇子,闭着眼问道。
柳公公是何等人?整日在圣上身边侍候的人精,最会察言观色,说话滴水不漏,因此深获圣上的信任。他虽无实权,可朝中官员却都还给他几分面子,毕竟若没有几分本事,怎么能在圣上面前一做就是二十年呢。
可柳公公也心知肚明,自己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宦官,而太傅则不同,他是太子的启蒙师傅,在朝中的影响力不容小觑。自己的位置想要稳固,就得拉拢太子一方的势力。他为了能与太傅走近些,费了很久的心思,终于得到了今日来府中的机会。
“老奴哪能猜到您的心思,不过我想您当日提出此事时甚是仓促,不像是认真的。”
太傅抬眼瞧了他一眼,又很快闭上了,笑着说:“这次你可猜错了,我可是真心想召严宁当女婿。我那女儿整天念叨着什么‘非严将军不嫁’,没办法啊,豁出去这张老脸了。况且严程年事已高,长子严问是个成不了气候的,次子严宁刚打了胜仗,深得圣上赏识,将来必定会接过镇远将军的衣钵,本以为是件门当户对的婚事儿,谁曾想啊,人家根本不领情。”他苦笑的样子,仿佛吃了一口苦瓜。
柳公公对他的说辞有几分不相信,按理来说哪怕是有结亲的意愿,那肯定会先在私下里谈谈,哪有当着皇帝和大臣的面直接问的,还害的自己当众下不来台。他不至于蠢到如此地步吧!朝中人谁人不知刘太傅最爱攀高枝,他能这么明目张胆地拉拢严宁,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的心思。但又一想,太子自小是跟着他长大的,结果长成了个寄情于山水,不爱高堂位的太子,那这师傅怎么攀着最大的高枝却不好好把握呢?
都说皇帝心思深沉,他觉得这个太傅更难捉摸。
“令千金肯定能找到更好的如意郎君,那严宁整日带兵打仗的,没个安生日子,这亲不结也罢,不结也罢。”柳公公边说边给太傅倒茶。
“公公这话说的有道理啊。我其实呢,是想找个安生的女婿住在盛京,平日里还能陪我下棋解解闷儿。要是柳公公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千万记得告诉我一声。”
“您放心吧,我要是遇到合适的,第一个告诉大人。”
“对了,圣上最近有没有提到关于军饷的事儿?”
“提了,您放心,这笔银子很快就能拨下来,毕竟边境战事最要紧。”
“哦,那就好,打仗嘛,没银子是撑不了多久的,若是打持久战那就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