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来越深了,周边一片寂静,只剩下窗外夏天的虫鸣声。
喻初薇将手里的台历搁到一边,她蹭掉流到下巴上的泪水,只觉着有些渴,于是她起身,趁着屋里的月光走出了房间。
准备去客厅拿瓶水。
刚走到楼梯口那里,就听见从楼上传来了脚步声,好像是周聿深也下来了。
但也可能是他去楼上别的房间。
喻初薇站在原地,没敢再动,她想等着周聿深回房间后,再去拿瓶水。
半夜的小洋楼很安静,几乎漆黑一片,只有从落地窗透过来的大片白月光,喻初薇就站在楼梯口那里,她双手搭在扶手上,微凑着半个身子,听着楼上的动静。
直到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
而后她就在昏暗里,看到周聿深的身影慢慢出现在了楼上的转角处。
“……”
喻初薇已经躲闪不及,唯一庆幸的是小洋楼里没开灯,周聿深看不到她刚才哭过的样子。
“半夜睡不着吗?”从昏暗的楼梯上传来周聿深的声音。
话落,还没等喻初薇说什么,周聿深就伸手打开了灯。
“……”
白光猝不及防的落下来,盈满了整个小洋楼。
白扑扑的光线里,喻初薇像只小兔子一样,两眼红通通的,撞进了周聿深的视线里。
他没再走下楼,只是站在那里,眼睫微垂的望着她,凉薄的白光里,他微合的眼眸里视线淡凉,也瞧不出什么情绪来。
半夜里,周聿深穿着简单的白T恤,黑色睡裤,可能是刚洗完澡,栗色的头发有些凌乱,松松软软的,很慵懒。
这样看过去时,他右手臂已经摘掉了吊臂带,站在楼梯上慵懒的单手插在裤兜里,整个人都随性淡薄,褪去了平日里的矜贵高不可攀。
这会儿倒像是个帅气的高中学长。
而喻初薇。
就像是个在楼梯口不小心撞见这个大帅逼学长而懵逼的小学妹一样乱了方寸。
跑也不是,打招呼也不是。
更窘迫的是,她现在还哭红了眼。
那画面想想都觉得。
太尼玛奇葩了!!
喻初薇硬着头皮杵在那儿,她还没回复刚才周聿深的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在这短暂的沉默里,她整个人仿佛越来越局促不安,连抓着扶梯扶手的手指都禁不住微微用力紧缩着。
她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在这时,楼上的周聿深又伸手,关上了灯。
随着“啪嗒”一声,小洋楼又瞬时陷入了昏暗当中,只剩从落地窗外透过的微弱光亮。
该说不说。
他倒是很贴心。
在黑暗包裹下,喻初薇终于开口胡诌了一句:“我手臂上伤口有点痛,睡不着,所以想出来喝杯水。”
听到了吗?!
就算我大半夜哭红了眼,也是因为伤口痛而哭的,不是因为你!!
“嗯。”周聿深低声应了一下。
他慢慢走下楼梯,跟她擦肩而过。
喻初薇终于松了口气,她的双手也慢慢的从楼梯的扶手上拿了下来。
看周聿深已经朝冰箱那边走去,她也不想再跟过去,也不想跟他在半夜里不开灯的房间里待在一起,于是她转身朝着她的房间走去。
只是刚走出一两步,身后就响起了周聿深不咸不淡的声音:“不是要喝水吗?”
“……”
也是。
她刚才随口撒了个谎,怎么能转头就忘了呢。
好歹装也得装到底吧。
喻初薇又原地转了个身。
就着落地窗外的月光,她看到周聿深站在不远处,他已经帮她倒了一杯水,顺着琉璃台推到了边缘处:“过来喝水。”
“哦。”喻初薇像个乖巧的小学妹似的乖乖的走了过去。
她捧起杯子,喝了两三口冰水之后,她又将杯子放到了琉璃台上:“你的右手臂看起来好很多了。”
“嗯,医生说可以简单的做些活动了。”周聿深随口丢过去一句话。
“那就好。”
话落,那边没了动静声,喻初薇也没再说什么。
沉默须臾,周聿深低哑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的伤口要是很痛的话,我那边有止痛的药,你要喝吗?”
“不用了,现在又没那么痛了。”不用太关心我。
喻初薇闷闷的回了他一句。
周聿深将手上的杯子也搁到了琉璃台上:“去伤疤的药膏呢,有提前买好吗?”
喻初薇察不可微的叹了口气:“没事,应该不会留疤。”
“还是要提前预防才好,我楼上有一种进口的去疤药,效果很好。”说着话,周聿深朝着楼梯走去,“你在这里等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