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东郊已是黎明破晓之际,何望舒卸下身上的包裹,随便找了一处空地沉沉睡去。
一晃就到上午,春儿将何望舒从睡梦中缓缓唤醒,二人坐在一堆破烂的地面上商讨着该怎么度过这一周。
刚来时是夜里太黑何望舒没有看清屋内的景象,现在她倒是有时间可以仔细的查看屋内的摆设。
阳光铺潵在地面上将地上零七八散的东西照得很清楚,屋子里的物品很少像是被洗劫过似的清贫得很,房间各处角落结了不少蜘蛛网,朽裂的桌子上落满了尘灰。
她们不过一年未曾踏足过这儿,好端端的房子怎么变成了这样?而且听家母说她每过半年就会找人打扫这里,难道那些杂役在哄骗家母?应当不会吧。
未来时她猜到屋子可能会有些旧,但现在看来这屋子与她想的是大相径庭。
看着漏光的屋顶何望舒问道:“春儿?这屋子怎么如此破败?”
“之前不是这样的,夫人会定时派人过来清洁,不过前先日子附近有些山匪在这附近抢劫作恶,夫人便没派人过来,想必山匪可能洗劫过这里。”春儿回应道。
何望舒想到昨日被官兵带走的人,问道:“山匪?是昨日被抓走的那些人?”
春儿十分坚定道:“嗯,就是那些人,无一漏网之鱼,小姐放心住吧”
“嗯”说罢何望舒眼神渐渐涣散,呆呆的望向远处。
将军府里柳芳和一大早就来找何望舒,可找便了整件屋子也没找何望舒,她气得坐在何望舒的床上喘着粗气,叫来院子里的丫鬟仆从一个一个问,也无人知道何望舒去哪儿了。
不知不觉中到了正午,百无闲赖中何望舒轻唤着春儿的名字。
“小姐,怎么了?”
“哦,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何望舒看着落尘的桌面,心中升出些许茫然。
何望舒坐着发了一会儿呆,等到丝丝饿意传来的时候,她站起身对春儿说:“春儿,我们先出去吃点东西,然后雇几个杂役把这儿收拾收拾,走吧。”
春儿点点头应了一声,便跟着何望舒去下馆子。
她们先进城填饱肚子 ,然后到绵织坊买了些被褥,又去家具铺子里买桌子、椅子等生活用品。
该买的都买完之后,何望舒命一些雇来的手下将买的东西都搬到东郊的屋子里去,并让春儿监督着他们修缮那件屋子。自己则去季府找季和章取名单。
刚到季府门口何望舒就看到季和章慢悠悠的准备出门,她伸出手正要打招呼季和章就先一步冲她挥挥手,兴冲冲的跑到她身侧一脸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取名单呀。”何望舒伸出手朝他示意道。
季和章思索了一瞬才猛然想起,手忙脚乱的拿出名单递给何望舒。
何望舒看了一眼名单上的人名眼含笑意:“谢了。”
看着何望舒高扬的眉眼,季和章轻咳一声,双手叉腰高仰着头,一脸得意:“给你了,想想怎么报答小爷吧。”
太阳的光辉盖在季和章的身上,显得他整个人神采飞扬,眉宇间独属于少年的轻狂尽数展现出来。
“啧啧啧,瞧你那嘚瑟样,鼻孔都快对着天喽。”何望舒笑道。
“甭管我鼻孔对着哪儿?先说说怎么报答。”季和章有些期待的看着何望舒眼底也透露出些许细碎的光,耐心的等她思考,可直到眼里的光渐渐熄灭了何望舒都没有想到。
报答?何望舒绞尽脑汁想了半天都没想到一个所以然,对于季和章这种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何望舒可不知道他缺什么,要什么。
季和章等不住了转头见她还在蹙眉思考问:“想到了吗?”
“没”
季和章无奈的摆摆手,头一次善解人意道:“哎,算了算了,你下次请我吃饭吧。”
何望舒想也没想立马答应,季和章叹了口气,表示很无奈,敢情何望舒等他说着呢。
“那行,我先走了”何望舒刚迈出一步又退回来,道:“这几天我不在家,要找我来东郊承阳道,那里有一栋房子我最近几天在里面住。”
说罢攥着那件名单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儿,季和章眼里含着不知名的情绪一直注视她的背影,直到那道背影消失在街头,才收回目光才向另一个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