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部看守的,你跑来救火,是帮了我们,我们领你的情。来来,云督使,你忙了一晚也累了,我叫人做些好酒好菜,你去吃喝饱了,再去补一觉,养好精神,别在这里烟熏火燎的。”
刘兴笑呵呵说罢,便走上前来,要去拉云骁,哪想云骁直接后退一步,静静看着她们。
刘兴面上有点难看,收回了手,道:“云督使这是?”
云骁道:“你很会说话。”
刘兴瞪着她背起手,身后的属下立刻道:“你什么意思?”
云骁平静道:“我就不太会说话,好在做武将,也不用会说话。”
她一边说着,一边平静地拔出剑来。
“你要做什么!”刘兴立刻慌了。
云骁没答话,径直走向对面,对面人纷纷后退。
“大胆!你敢持剑威胁命官!”刘兴等人身上冒出一阵阵冷汗,扭头瞪向云骁身后的部下,吼道,“你们等着做什么!还不快拦下你家这泼妇!”
那些熏得满脸黑灰的士兵没有作声,亦没有动,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在黑色的面庞衬托下,眼珠显得黑白分明,格外明亮。刘兴在看到那一双双眼睛的瞬间,仿佛感受到了北方雪原的冽寒。
云骁伸剑,唰地拦住一人,望着对方道:“你说,昨晚是你同意士兵休息的?”
那人额前冒汗,却仍撑着头道:“怎么!你想做什么?你这是违命!是犯上!我告诉你,你我同为……”
长剑毫不客气砍进脖颈,并不理会她的话,动作之利落,一如其主言辞风格。
云骁显然不惯使剑,这一下并未能将头颅砍下,是而面容平静地拔出剑,又砍了一下,这才有物坠地之声。
血雨喷溅,哗啦啦洒了一地,不远处文官中,亦有哗啦啦的声音响起,有人吓尿了。
云骁后退两步,甩了甩剑上的血,淡淡道:“失职致粮草遭焚,重罪,当杀。”
这句话像给她们提了个醒,此时这群高高在上的人才想起了尖叫。京中押运的督使叫得最骇,她们大多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已吓得眉发皆立,有个老官尖叫着昏了过去,也没人去扶。相较之下,温城的人反倒体面些,虽脸色大变,但好歹站得住。
刘兴眼仁乱颤,脸色已是煞白,两耳嗡嗡作响,双腿抖若筛糠,她从未见过这种场面,眼梢瞄到那一地的红,胃里顿时翻江倒海。
她走是走不动了,手脚都发软,可匆匆赶来,她没有带多少护卫,眼看云骁望了过来,立刻一惊,赶忙言语安抚:“云督使!你要冷静些……这人玩忽职守,把军令当儿戏,自然是该死的!该死!你杀的好!”
见云骁神色无异,刘兴才继续道:“但大家同为臣官,督使这样随意杀了,一个便罢了,是她活该,若是再闹下去,闹到朝上,只怕到时连殿下也要为难……”
云骁道:“你不必点我。殿下命我看护粮草,我便要护好,北军行令,从来如此。你们都是有本事的,回去自然会整我,我不在乎这些。我只在乎军令。令下了,就必须不打折扣地执行,我不能容忍失误。”
“今出了岔子,事已办得不好,这比抽我耳光还甚。见了殿下我也不知该说什么,用什么脸去见,说实在的,我有点恼火。
到了这步,索性把话说开,你们纵有本事,然此地离京万里,你们也使不出来。现在若我要杀你们,你们便要计较,也只能等死后同党申诉。杀一个也是杀,杀十个百个也是杀,我没家人,事后大不了赔命,我不介意多拖几个一起。”
四周人此刻都肝胆俱颤,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若叫她们赌一把,方才还有想法,此刻却是万万不敢了!这几人都不是什么刚烈之士,随行而已,绝不必为此赔上性命。
云骁自袋中抽出一块粗布,抬剑缓缓擦拭血污,眼睛并不再看她们,语气淡淡道:“今天,我再说一遍,我的任务是护粮草。谁再妨我,谁就死。”
此时她部下匆匆带人跑来,恰见此时此景,望着满地狼藉,心知完蛋。部下一个个都跟灰呛了一般,耷拉下脑袋,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云骁收起剑,只瞥了部下们一眼,复又看向刘兴等人,拿手指点了点温城的几个官员,平静道:“你们几个,过来,我有话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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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饭后,顾程深感乏力,她已年迈,昨夜一夜惊忙未眠,此时已支撑不住,由人扶着回帐休息。可躺在榻上,纵是眼皮打架,她也不能入眠,心里翻来覆去想着事,愁眉难展。
一旁的部下跟了她多年,此刻出言宽慰道:“老将军,您别太过自责了,人心隔肚皮,谁又会知道那太守是这样……”
“唉,我也知道,只是……”顾程倚在榻上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你去吧。”
待下午,顾程听闻人回来了,便命人去唤女儿。顾严松来得到快,然一入门顾程便发觉她神色不对,便问:“怎么了?”
顾严松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