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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鸟(1 / 4)

子徽仪一直在看着。

看着他们上了小船,看着他们结伴游河,看着风吹起他们的发,在空中交织在一起,如同深深的结。

他看得太投入了,似乎连那人身上玉佩的微鸣也听得到,仿佛他就跟随在二人身后,化作一只哀伤的雁,哑哑鸣叫着跟随他们的背影。

实际上他们离得太远,一对在长河上,一个在河边楼阁里。

子徽仪坐在曾与风临用餐谈笑的问江楼中,长久而专注地望着河面那一点,桌上的餐食都冷透了。

桌对面的人挂着惯有的微笑举杯自若,这样的冷场似乎她并不在意,连身后的随从见了都暗叹一声佩服,若换自己,是一刻也待不下去。

慕归雨独自用完餐,漱过口,才出言打断了对面人的神伤:“公子,昨夜就这些?”

子徽仪仍望着窗外,头也不回地答:“嗯。她走了后,就没有了。”

慕归雨从怀中掏出丝帕轻轻拭唇,笑了笑。

虽然她猜到风临不会这么早甘心放手,但也没想到当晚就跑到相府去了,看来是有什么刺激了那位小殿下。

只是,即便受到刺激,至于让那个极重自尊的殿下,不惜自打脸面也要寻借口登府么?

自她认识风临起,她就没有见风临做过哪怕一次打脸的事。风临言必行,行必果。从没有失诺的时候。

直到方才,有人告诉她,风临上午做的保证,当天晚上就打了自己的脸。

慕归雨笑着抿了一口茶。她似乎低估了子徽仪在风临心中的分量。

子徽仪显然隐瞒了一些事情,但慕归雨很轻易就能猜到,大约昨夜他们二人散的不愉快。瞧子徽仪的脸色,想必狠话已经撂了,有风恪掺和,场面不会好看。但这未必不是好事。

“丞相还聘礼的事已传得沸沸扬扬,你最近往来交际时记得调整下态度。”慕归雨微笑着提醒了一句。

“嗯。”子徽仪简短地应了声,仍目不转睛地望着远处。

慕归雨对着他看了会儿,忽道:“有这么好看么?”

子徽仪没回头,他呆呆望着那个方向,小声说:“她从没带过我游舟华京。”

慕归雨顺而望去,微笑道:“河上往来舟船的人,都在看他们。”

“嗯。”子徽仪轻声道,“他们很般配。”

慕归雨瞧着他,问:“介怀了?”

子徽仪说:“我不知道。”

慕归雨见他如此,想来自己同他也算有一段时间的交情了,便开口道:“公子因何伤怀?”

子徽仪闻言垂眸,语气有些低沉:“大人岂不是明知故问。”

“非也。”慕归雨手指轻点桌面,对他抛出了一个问题:“公子因何做暗桩?”

子徽仪似是垂眸回想,没有接话。

公子因何做暗桩?

是啊,因何呢?

他叩问自己的心,无须思索,那一张疲惫而美丽的面容便是答案。

于是他露出了很勉强的苦笑,也明白了慕归雨的话意。

慕归雨问:“初心可改?”

子徽仪道:“未曾。”

“既如此,何须伤怀?”

子徽仪愣在椅上,很久很久后,他笑了下,像是释然,又像是解脱:“无须伤怀。”

当初既是为她的性命踏入泥潭,那么而今她无生死之患,他的心愿便达成了。心愿达成,又伤怀什么?

只要她在,只要她好,那么同谁并肩,与谁执手,又有什么紧要?

不是他,又怎样。

“好了。”子徽仪起身行礼道:“今日实在是没什么能给的了,告辞了。”

慕归雨亦起身,微笑着理了理衣袖,从容道:“下次相见,约在新地方吧。总来这里,就算是自家的酒楼,在下也实在是吃腻了。”

子徽仪戴上帷帽,笑了笑,转身离去。

慕归雨遥遥还了一礼,亦披上斗篷,与他分路离开。

子徽仪出了问江楼,楼外的仆人立即跟了上来。他一路都心不在焉,待到身边的素问出言提醒,才惊觉自己走到了护城河边。

素问不问,也明白他因何如此,见有人上岸,只悄悄将公子拽到近旁的柳树后。

子徽仪如木偶般定在树后,望着刚上岸那一对男女,突然连气也喘不上。

他听到船尾的妇人调笑:“哎哟知道了知道了,小娘子哪里找的这个小郎君,真是闹腾。”

他看到风临那张淡漠的脸僵硬了一瞬,抿唇不语。

他注视船停靠岸,风临掏出一小块碎银丢给船妇,从船上一跃而下,那一身鹅黄的月姓少年见状忍不住嘟囔道:“我这价钱不是白讲了嘛……”

“走吧,孤领你吃鱼。”

那少年听完这句话,脸上绽出极灿烂的笑颜,立时便将那两枚钱忘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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