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云外,乐呵呵地蹦下了船。
“去哪里吃鱼?”
“随便,你选吧。”
月惊鸿眼睛绕着护城河周围的酒楼看了一圈,手指了下问江楼:“那去这?”
风临抬头顺着看了一眼,神情有片刻的落寞。她道:“不去这。”
月惊鸿自然不明缘由,便随手又指了一家:“那这?”
“行。”风临略点了一下头,忽然察觉到什么,飞快转头,准确地望向子徽仪所在的方向。
说时迟那时快,素问飞速将子徽仪拉回树后,掩住身形。
远处风临定定瞧着哪里,似有所感,却又一时没望见什么,缓缓转回了头。
子徽仪站在树后,暗暗握紧了手。此刻他真像一个贼,躲在暗处,悄悄偷看属于别人的幸福,胆战心惊。
一旁的素问小心打量着,说:“公子,他们走了。”
子徽仪悄悄探出头,见眼前人结伴远去,他不知自己该做何反应。他的指尖在微微发抖。
他在心里道:我要做一个对殿下有用的人,忘记个人的得失,不计来日的荣辱。
可他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却终究没能摁住胸膛苦涩的疼痛。
但他还是告诉自己:“无须伤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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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内,栖梧宫。
清雅锦帐中,皇夫坐在榻上,不停地咳嗽。一旁的药喝了又吐,折腾许久,却是连半盏也没有饮下。
风依云坐在他面前,捧着药盏,泫然欲泣。等皇夫这阵咳嗽稍歇,他忙起身拍了拍皇夫的背,拿起药盏舀了勺药送到他嘴边,皇夫勉强着饮了一勺,复而摆手道:“不喝了……”
“父亲……”风依云眼圈发红,他对父亲的病痛无能为力,难受得不知该怎么办,捧着药又坐回椅上,半晌,心一横,道:“父亲,干脆我嫁了荣家吧。”
皇夫虚弱道:“不行,绝不可。”
“但要我看着您为了我与陛下争执,气成这个样子,我真的……”风依云哽咽着低下了头。
“那也不可以嫁。”皇夫痛心道,“那荣家的虎贲军与你皇姐从前就有龃龉,照今日态势发展下去,你皇姐日后必与她们有一争。你嫁过去,无论谁输谁赢,一生也都毁了!”
风依云哽咽道:“可孩儿嫁过去,不是也能换个法子帮姐姐么,还给父亲增些容光……”
皇夫顾不得咳嗽,连连摇头道:“错了啊……她这个时候把你嫁出去,是为了拉拢荣家,削弱我在后宫的力量,切断你皇姐与后宫的联系。你以为她会为了你好吗?你嫁了才是错啊。”
“但陛下执意如此,又能怎么办。”风依云道,“父亲,婚姻大事都是由陛下定夺,连姐姐都拗不过,我一个皇子,又能如何呢?到时非但不能如意,反而还累得您受气病倒,与陛下闹僵,要我心里如何过意得去!”
一番话说得入情入理,然皇夫哪里忍心听,他又气又急,一时又咳起来,虽然虚弱,却是主意已定:“我不会让你嫁,也不能让临儿知道这件事,她现在的处境,知道此事必然不能善了。由我来处理,一切、咳咳,一切都由我来处理。”
他剧烈咳嗽着,头上旧伤被牵动,晕了起来,渐渐要失去意识,身躯不停摇晃。
风依云闻言痛心不已,连忙去扶住他,将他慢慢放躺到榻上,却不想皇夫缓缓抓住他的手:“孩子,父亲很后悔……”
皇夫望着他,神智已然渐渐模糊,却仍哀伤道:“父亲不该让你的名字里有个依字,她取名时,我该不顾一切反对的……依字不好……男子若依附于人,便终生为人摆布,何等悲哀……这个依字真的很不好……”
风依云已是泪流满面。
皇夫躺在床上,双眼缓缓合闭,强撑着拉住他道:“孩子,不要答应她。不要答应。”
风依云哭道:“我不答应,我不答应,父亲放心!”
皇夫支持不住,即将陷入昏睡,话音也渐渐缥缈,但念出的每一个字,都无比坚定:
“孩子,别哭。”
“我会给你不依附任何人的力量。”
“在我死之前,我要让你飞出这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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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中,风临与月惊鸿刚点完菜。
月惊鸿很是兴奋,眼睛亮亮的,看到什么都高兴,有说不完的话。只是风临现在真的是提不起劲,这两天从里到外,没有一件能让她高兴的事,她连笑都很勉强,面对着眼前兴高采烈的少年,她心里也过意不去。
菜刚上了一道,便有属下急赶着寻了过来,附到风临耳边低语道:“殿下,后队已入京。秋医官马上到府。”
风临何等挂心寒江的病,一听这话根本坐不住,当即起身,将欲张口,月惊鸿却先她一步开口:“殿下去忙吧,我一会儿自己回去就好。”
风临道:“你……”
月惊鸿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