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祖母怎么病得那么及时,孤药方怎么泄露的,你把它给了谁,什么时候给的,孤要听的是这些。”
她抬手拍着谢燕翎的脸,森寒笑道:“谢女郎,讲啊。”
谢燕翎道:“殿下,我真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那年,我被骗了,我也是被利用的……”
“我根本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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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伐楠大军离京前夕,谢府。
府门前,谢燕翎目送风临的车马远去,心中无比感怀。家中祖母忽然重病,大军又出征在即,谢燕翎两难不知如何是好,却不想殿下愿意体谅,全了她的孝心。
方才风临登府看望,临别时一番体谅的话更将她说得尤为动容,谢燕翎无法表达内心的感激,便在道上深深作揖相送,直到风临的车马不见踪影,才肯直腰。
回到府中,谢燕翎心情也沉了下来,府内气氛肃肃,内外无笑言。她外祖母虽然是个严厉的人,但自有也对膝下儿孙颇多照拂提点,谢燕翎对她是有孺慕之情的,骤闻病重,实在叫人难开怀。
一想到府里连寿材都备下了,她更是忍不住叹气,步伐沉重地往内宅走去,想榻前侍疾。
哪里想到,待她回到外祖母所在寿安堂时,一家几位姨母姊妹,乃至自己的亲娘都聚在堂中,而那位本该重病难下榻的外祖母,居然就端坐在堂中正座。
谢燕翎着实惊着了,但眼前景象却告诉她所见非虚。她的外祖母甚至还穿着方才榻上那一身寝袍。
“这是……怎么回事……”谢燕翎惊愕道。
“阿燕,来。”她母亲对她招了招手,“听我们给你解释。”
然而谢燕翎何等聪明,她早已从诸位姨母脸上瞧出了古怪,又赶忙去将外祖母上上下下看了个遍。当她发现座上人气度姿态皆与平日无异时,便知不是回光返照,张了张嘴,她犹豫道:“难道……外祖母您……其实……”
见她有了猜想,座上人也不隐瞒,拄着拐,中气十足道:“不错,我没病。”
谢燕翎先是一喜,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突然意识到某些不对劲,脸上的笑一点点又落了下去,道:“您……您为何要如此?既然无恙,您到底为什么要装病啊,这多不忌讳!”
别看她声音渐大,越说,她心越慌。
座上谢家老太君拄着拐,忽嗤笑一声,已留上岁月痕迹的脸随着话音微微颤动。从前她面上的皱纹让谢燕翎感到慈祥,而现在,却令谢燕翎感到一股可怖。
“忌讳,哼……”她不屑地微笑,“生老病死算什么忌讳,龙心所恶才是最大的忌讳!”
“燕翎,你还不明了么?我散布病重的消息,甚至不惜备下寿材,原因只一个——便是要让你赴不了楠安!”
“什么!”谢燕翎惊声道,“去不去楠安又如何,您到底为何要如此?”
“无知小儿,你当真不明,还是装作糊涂?”
嵌着绿宝石的鹰头拐杖重重击在地上,年迈的教训声随之响起:“这般自然是为了保你!”
“我已得到消息,此行定安王将一去不返。你焉能与她同行?”
“且放宽心,在家中静等,待她抵达楠安,我自会再散消息,转病为安,你留京便顺理成章,不落任何口实。只等那边事了,家中会将你从北军转出,调入京中任差,你仍有大好前途。”
她母亲忙悄声道:“阿燕,还不谢——”
“不对……”
干哑的声音艰涩飘出,谢燕翎站在那手脚无处安放,僵硬笑道:“这是不对的……我,我……如果殿下真的要遇事,我应当去告知她才是啊……”
说着,她尬笑着转身,僵硬往外走,“我得去说一下,我想我得去告诉一声……”
她一边低语,一边突然加速往外走,却冷不防被人伸脚绊了下,她神思不稳,竟被绊倒在地,重重摔出了个响来。
“谢宣你做什么!阿燕,没事吧?”她母亲赶忙上前来扶,却不想反被谢燕翎抓住:“娘,我真得去……您跟他们说,我真的得去……”
“说?说什么?”谢元珩突然开口,“当初你入镇北军,就是族中权衡之置,你本就不是追随某人某誓才投身的。现在缘何做出这幅模样?”
“即便你在那与人朝夕相处有了感情,那才几年?抵得过族中十几年的栽培么,抵得过你父母过去日日夜夜的养育之情么?明知有危险,却还要前往,一旦遭遇不测,你要你父母如何面对?你的孝心何在!”
谢燕翎给她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她不知哪里不对,心里憋着一股劲出不去,对方却又好似说得有道理,她一时反驳不得,生生愣在哪里。
半天,她才憋出一句话来:“只是去告知一声,也这么多罪过吗?”
谢元珩冷哼一声,竟似不屑作答一般扭过脸去。
座上老妇此时悠悠开口:“你去告诉了,且不论定安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