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恐,反手扣住苏向宁控着脸庞的手,腕上用力,一把把苏向宁甩到了床上,随后他欺身而上,手如镣铐,死死扣住苏向宁的脖子,眸若淬冰:“你做甚?”
苏向宁直直望进那双千古深潭,“不想死就快些放开,你中毒了!”
裴敛将信将疑,微微松了手上的力道,苏向宁趁机一把推开他,接着抓起他的手,笄尖起落,一滴黑血从裴敛指尖渗出。
“废桖散!你究竟是何人,又得罪了什么人,竟肯下大价钱给你用西域有价无市的剧毒!”
苏向宁咬碎一口银牙,飞快翻身下床。
废桖散,西陶特有的剧毒,需要从十只幼年鹿茸中提出凤毛麟角的精血,配以钩吻,加之百年一遇的断步草,细煮七七四十九天,取其空中雾水,方可得一瓶。
此毒初染恍若发热,只是冒虚汗,浑身乏力,若不看体内活血,谁也不知是中毒,待毒在体内发酵数十日,血侵染骨髓,华佗无解。
也正应如此,常常为世家所求,毕竟它药效缓慢,就算对头暴毙,那都是十多日后的事情了,谁也想不到自己身上。
但这人真是好运气,苏向宁母妃是西陶人,虽未做出此毒,解药的配方她倒是背的滚瓜烂熟,经常疯疯癫癫在苏向宁耳边念。
苏向宁走到一旁的案几处,按纸取墨飞快提了几笔,“等着!”
丢下一句话,苏向宁跑了出去。
此毒制作苦难,解药却大相径庭,只需采集夏日初晨牵牛上的露水,配着……童子尿,一同饮下,喝上个三四天,就可解了。
嗯……眼下太阳还未升起来,好时机!
采了满满一瓶露水,苏向宁又端着盆子去敲了田月姑家的门。
“田月姑,蛋儿呢?”
田月姑还在为早上的事儿生气,看到苏向宁自然火大的很。,她环着胸,挡在门口,“不在!”
一顿,田月姑目光下移,看到苏向宁端着的盆子,噗呲笑出了声:“怎么,吃不起饭了?要饭要到我家了?”
苏向宁知道田月姑这人听不懂人话,于是提了提嗓子,越过田月姑的肩头冲屋内喊,“田蛋儿。”
“哎哎哎,你这人……”
“宁姐姐!”
田蛋儿从屋里跑出来,一看到是苏向宁,大眼睛贼溜溜不住往她身后扫,“大哥哥呢?”
“什么大哥哥?”田月姑支愣起耳朵,看向田蛋儿。
“哪有什么大哥哥,田蛋儿,你过来,我这里有糖。”
苏向宁冲田蛋儿招招手,打断他到了嘴边的话,果然,田蛋儿的注意力被糖引了过去,他飞快跟上了苏向宁的步伐。
因两家对着门,苏向宁带着田蛋儿很快回到自己院子。
“田蛋儿,你在这里面撒泡尿,姐姐就把这糖给你。”
苏向宁从袖囊里抓出几颗糖,又把盆子递给田蛋儿。
田蛋儿憨憨点头,苏向宁满意一笑,自觉转过身。
目光正对着西厢房,苏向宁暗暗思忖,该如何骗裴敛喝下这碗解药呢。
“来,虽说你中毒了,但是饭还得吃。”苏向宁端了一碗小米粥进来。
裴敛躺在床上,脸烧的通红,唇瓣轻启,剑眉紧蹙,神志不清地应了一声。
见此状,苏向宁叹了口气,坐过去扶起他,让他半个身子靠在她肩上,随后拿起勺子:“来,张嘴。”
裴敛乖乖张嘴,黄灿灿的小米流入裴敛嘴里,苏向宁指尖颤抖,一瞬不瞬盯着裴敛,他喉结微滚,咽了下去,苏向宁松了口气,看来是烧糊涂,没味觉了。
一碗粥喂得分外顺利,苏向宁端着碗走出去,一眼看到在门口徘徊在牛二。
“牛大哥。”苏向宁迎过去,栅栏门开了个缝,她先一步钻出去,站到牛二三步外。
“宁妹妹,昨儿的百宜羹我给你留了些。”
苏向宁看向牛二手里提着的食盒,微微一笑:“牛大哥,不必了。”
“呦~这不是县里的牛二嘛!”
一道娇媚的声音横插进来,苏向宁和牛二望去,看到田月姑扭着细腰走了过来。
苏向宁冷眼,田月姑对她有意见,多半是因为牛二,之前听王香妮说过,田月姑爱慕牛二已久,但牛二看不上她,到后来有些因爱生恨,见到牛二就要怼一番。
“牛二成日里寻你那好宁妹妹,竟不知她屋里藏了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