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夫人凝重地看着逐渐有些癫狂的儿子,而后轻叹一口气。
她太了解自己这个儿子了,这孩子可不像老大这般心眼实诚,只要是他想要的,便总是想方设法得到,当初这个爵位的事情,想必老四心中还是耿耿于怀。
还记得生老四那会,老侯爷总是偏爱那个贱人,因此她孕期忍了许多气,导致这孩子不到时候就临盆了,一生下来就有些不足之症,她总觉得对老四亏欠,便从小多溺着他。
“安儿,你三哥不是这么好对付的人,你鲁莽了。”
老夫人在内宅斗了这么多年,又在老侯爷走后掌了一段时间侯门外头的生意,她看人没有五分准,也有个三分的,赵庭煊小的时候,她就觉得这孩子像头狼崽子,看人时候的那个眼神恶狠狠、直勾勾的。
若不是老侯爷护着他,那有这头狼长大的机会。可恨当初自己为何不找机会除掉了他?如今要想除掉他,便是难上加难了,老夫人眼底有些悔意。
“娘,您莫不是糊涂了,您在忌惮什么?三哥不就是赚了点钱,难不成我们侯府离了他就转不了了?”赵庭安漫不经心地捧起旁边的茶水饮了一口,说怎么多话,他嘴巴倒是有些干了。
他赵庭煊不过是不过赚了些钱,入了殿下的眼。赵庭安外放这些年,同家里的书信往来中对这个三哥了解得不多,只知道是开了几间铺子,赚了点钱。
“罢了,今日之事你有几成把握?”老夫人目光直射一旁坐着的儿,她将手边的茶杯闷声放在桌面上,这事若是成便是极好,可不成被人反咬就糟了。
赵庭安镇定自若地伸出手比了个九。他想好了,明天一早便喊人去三房探探究竟,好决定接下来行的事。
徐欢昨夜歇下的时辰比较晚,又想了些事情,以至于天蒙蒙亮才得入睡。可一清早徐欢就隐隐约约听见院里些喧闹的声音,心下莫名烦躁起来,虽不想睁开眼,可时不时传来的声响让她根本无法继续入睡,只得朝外头喊了声绿竹。
她没什么起床气,可如今被这么吵醒,心下终于明白了那些有起床气之人的感受。
“姨娘您醒了?”绿竹闻声端了盆洗脸水进来,放下盆子后她又麻利地将一旁的衣服递给徐欢,嘴里止不住小声念叨,“梅姨娘方才一大早就在院里候着您了,奴婢就是嘴皮子磨出泡了梅姨娘也不愿离去,偏就要等着您起来。”
绿竹挑着眉看了一眼外头,此时外头静悄悄的没了声响。
徐欢用手撑着太阳穴按了按,透过镜子的模样,眼底的青色一览无遗,睡不好就是状态差,她真的是不想去应付这些人。
绿竹同往日一般给徐欢梳了个简单的样式,按理说富庶人家的夫人姨娘房里会有个梳头丫头,可徐欢不喜人多,便将之前的丫头遣到外院伺候了。她也不喜什么复杂的头饰发型,只简单些就好。
“给姐姐请安了。”梅姨娘笑得浅浅,徐欢出来后,梅姨娘看了一眼她的身后,见空无一人,似乎有些失落。
“妹妹怎么一大清早就过来了?”徐欢看向对面之人,皮笑肉不笑地回应。她最恨扰人清梦者,这个梅姨娘真是不讨喜。
“妹妹今日听闻爷受了伤,便匆匆来寻姐姐,想着往日爷与姐姐交谈甚密,以为姐姐会知道些什么。妹妹便不请自来了,姐姐你不会怪妹妹打扰吧。”梅姨娘用帕子掩着嘴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什么委屈。
“怎会?爷受伤了?严重吗?”演戏谁不会演,她徐欢好歹也是看过些的,装一装样子也可以的。
“姐姐难道不知?”梅姨娘疑惑地看了过去,后者脸上一片茫然。
她只能半信半疑说道:“今早我那贴身丫头碰着了老夫人身边的丫头,才知道老夫人给爷书房送了些补身子的食材。”
“今早我也亲自去了书房一趟,可侍卫说爷吩咐下去了,谁都不能进书房里头,到底也是不知道爷在里头什么情况。”梅姨娘见徐欢不说话,半晌又说起来。
徐欢本想邀她留下用早膳,可梅姨娘说完话又走开了,好在梅姨娘走得快些,赵华溪过来寻她的时候没碰上,若这个丫头瞧见梅姨娘,怕是要起些争执才肯,自从上次那件事后,赵华溪越发看不对眼这个梅姨娘。
她才吃几口,便有个眼生的丫头寻了过来,说是三爷托人来找她。
虽心存疑惑,可与这丫头说话时,这人神情正然,不像是藏奸耍滑之人,她偷偷交代了绿竹,若是一个时辰后见不到回来,便去大房寻帮忙。
好在这人还真是赵庭煊叫来的,果真门外如同梅姨娘说得一般,好几个侍卫守在外头。等她一进门,后头的门便让人关了起来。
正前方的人坐在椅子上神情淡淡看向自己,徐欢一下子觉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这人昨夜还是一副死样,今天就能下床了,真乃是神人。
赵庭煊只着一身薄薄的里衣,腹部的缠着些白布,稍稍渗出些血迹。
“俪娘,过来”赵庭煊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