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夷以为她是不记得那个太监的名字,提醒到:“小贵子。”
祁珺瑶道:“你先安排这个小公公住下吧,名字,住所,职位这些明日再定。”
原来是嫌弃“小贵子”这个名字不好听,封夷心底发笑,连忙应是。
小贵子有苦说不出,但也一阵谢恩和表忠心。
等到屋子里只剩两人,祁珺瑶懒散地看着地上的人,道:“抖成这样?看来你也不喜欢这滋味嘛。”
祁丹浅瞪了她一眼,有恃无恐般道:“哼,父皇把我交给你又怎样,你还不是不敢对我怎么样!”
祁珺瑶闻言并没有反驳,缓缓起身。
祁丹浅被她这动作吓得身体一缩,懊悔自己不该逞一时的口舌之快。
祁珺瑶并无亲自动手教训人的习惯,注意到祁丹浅的动作后,轻笑一声,列举罪名一般缓缓开口:“你偷四书五经,窃唐诗宋词······”
祁丹浅愕然,腹疑她怎么知道?
难道……她也是穿越的!!!
祁丹浅脸色变化不可谓不精彩,祁珺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本来古今中外的书籍和名言警句你盗个干净也与我无关,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我的诗去卖弄!”
祁丹浅花了点时间接受祁珺瑶也是穿越者这个事实,颤颤巍巍地问:“不知……我盗用了你哪首诗?”
祁珺瑶还未回答,祁丹浅出于求生本能,急切解释道:“无论是哪首,我都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
想到什么,祁丹浅立马换上了讨好的笑容和语气,“这个世界的人都不认识你们,不知道你们的作品,我这也算帮你们宣传,不让你们的作品被埋没,是吧?”
“飘如愁丝坠如愁,阡陌孤影入梦来。无交缘何为其荣,赑慕烙心稻香浓。”祁珺瑶缓缓念道。
她念这首诗的感觉与祁丹浅完全不同,祁丹浅是无病呻吟的哀愁,祁珺瑶是真真切切的悲痛与怀念,但语调又不是完全低沉的,懂诗的人就会听出里面有一抹明亮的希冀。
祁丹浅自然是听不出来的,但这不影响她卖乖,“妹妹,你是哪个朝代的女诗人啊?”
祁珺瑶心中不解,旋即就想明白了祁丹浅为何这样问?
不怪祁丹浅这么说,实在是祁珺瑶的行为举止都太像真正的古人了,这首诗又是七律诗的结构。
她朝祁珺瑶挪了挪,抱着她的腿摇了摇,撒娇卖乖道:“大诗人,你得明白,穿越者挪用别人的诗词文章再正常不过了,不能用偷盗窃这类难听的词。而且,你也罚过我了对不对?”
祁珺瑶提了一下腿,祁丹浅没眼力见地抱得更紧了,祁珺瑶也不再白费劲,道:“我说你不该念这首诗,是因为这首诗让我认出了你,让我沉埋多年的恨意终于得见天日!”
她笑得阴森可怕,“别来无恙啊,楚常歆。”
祁丹浅惊悚不安,心想:这人该不会前世见过我吧,但我并不认识什么古人啊。所以,她是以鬼魂的形态陪伴在我身边,监视我的一切!!!
想到这儿,她结结巴巴问:“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别来无恙?你认识我?!”
祁珺瑶看了一眼门外,像是回忆,像是感叹地自言自语道:“再是深秋,想必那水也寒不过凛冬的泥潭。”
祁丹浅猛地松了手,比知道自己被一个鬼魂缠了一辈子更浓烈的惊悚袭来,难以置信地问:“你、你是林栀?!”
那首诗刚被林栀写出来就被楚常歆撕掉了,因此知道那首诗的只有她们两个,祁珺瑶才能凭借那首诗认出楚常歆。
但是显然,楚常歆不知道那首诗是林栀写的,刚刚还在猜测进入祁珺瑶身体的是哪个古代女诗人。
吟诗猜不出来,说出祁丹浅前世的名字还猜不出来,凛冬泥潭绝对足够让祁丹浅认出祁珺瑶了,那是她们刻在心底的回忆。
一个将其当成引以为豪的勋章,一个将其当做永不磨灭的伤疤。
祁珺瑶低头看了一眼祁丹浅狼狈的样子,道:“姐姐的人人生而平等论很是震耳发聩,只是你不觉得在社会主义新时代跟我说人有高低贵贱之分,在封建王朝大肆宣扬众生平等很可笑吗?”
祁珺瑶还处在惊悚中回不过神,别说应答,就是祁珺瑶说了些什么她都不知道。
身上的衣服已经烤热了,正冒着若有若无的白气,但她抖得比刚进来时还厉害。
祁珺瑶踢了她一脚,祁丹浅还是没什么反应。
祁珺瑶慢悠悠蹲下身,捏着她的下巴,道:“你看,人有高低贵贱这句话分明在这个时代更适用。”
“人有高低贵贱之分”这句话前世祁丹浅在祁珺瑶死的那天说过,对死亡的恐惧终于将祁丹浅拉回了现实,她害怕地做着最后的挣扎:“我、我也是公主,我还是父皇最疼爱的女儿,你不能······”
祁珺瑶像是被这话激怒了,没等她说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