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三花落水的第二日,她这译心居来了一群拎着大包小包礼物的访客,其中不乏昨日被她嘲讽没资格指责顾尧的娘子郎君。
她不由想,创世者这身份还真是好用。在现实世界中,也有那么些让人初见便好感拉满的人,他们是否也是天选之人呢?
及至晌午时分,路三花左等右等没见顾尧回来,便端着饭碗去门口看。
还没走到门口,见一人跨进了自家大门。
此人双颊微陷,嘴边一圈青茬,若光看下半张脸,尽是疲惫憔悴,可他那双眼睛却亮得很,硬生生在这沉寂的脸上开辟出一片生机勃勃。
路三花一度觉得,闭眼的魏寻和睁眼的魏寻,那就是两个人。
“你怎么也来了?还是空手来的。”路三花嫌弃完魏寻,夹了块红烧羊肉送进嘴里。
“这不是闻到,不,听到路兄落水,来看看。你们今日这菜色看着不错啊。”此时魏寻已知晓路三花是女子,可习惯使然,仍称她为路兄,路三花自是不介意。
“哪能是不错,那是相当不错,唯一不好的就是,跟你没关系。”路三花说着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只见长街左右几十米内都没有顾尧的身影。
“你这是找顾兄?他这会应当在县衙,一时半会回不来。”魏寻也凑到门前说道。
闻言,路三花猛地回头看向魏寻“县衙?他被打了还是他打人了?”
“啧,当然是······不,打这个字太草率了,顾兄这应当叫做立功,他举发并帮官府抓了几个外邦探子。”
外邦探子?难道是昨日为难顾尧的那个雀食大汉?
路三花疑惑的当会,又听魏寻道“路兄,你说你这破烂拳脚,哪找的这么厉害的师傅?”
“你都没见过我出手,就知道我身手差?”路三花不满魏寻的评价,反驳道。
“所以说你破烂,你还不认。一个人身手如何,从一呼一吸间就能看出。”
“魏寻,若我想去别人家蹭饭,夸完主人家的孩子漂亮,我定不会跟一句——不像你爹。懂我的意思吗?”
路三花以为,魏寻这人将见风使舵这四个字玩得相当溜,可总有那么几次,他的眼力劲又低得吓人。譬如她来到梁镇半个月后,整个镇的人都知道她是女扮男装,唯有魏寻不知。他第一次见她穿女装时,还砸吧道“路兄,我说你一大男人怎么老爱变着样式地在额间画花,没想你竟有这癖好,非同凡响,真是非同凡响。”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是路三花落水后的第三日。
她这译心居又来了一群人,一群官差打扮的人。
“此次共抓了八个探子,本是奖励二十四两。顾少侠体恤我们兄弟抓人辛苦,分了我等一两。这儿共二十三两银子,路掌柜收好。”
上门的官差们称赞了一番顾尧大方,而后将一袋银子交到路三花手中。
路三花回味过来,这就是那日顾尧说的赚钱方法?妙啊,她还真是小瞧了她这师傅。不过他也不必那么死心眼,说二十三两就非要凑二十三两,二十四两她也万万不会介意啊!
到了第四日早晨,路三花在门口挂了歇业的牌子,正盘算着带些什么东西去渭城,没想译心居又又来了访客。
她见魏寻行色匆匆,手上还拿着把剑。那剑的剑鞘上有一个两指宽的洞,露出里头锃亮的剑身。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洞里本该镶嵌着什么东西。
她方想调侃几句,却被魏寻拽起就往后门跑。
“先别问,事态紧急,跑路要紧。”
路三花本在挣扎,见魏寻语气难得正经,想来真是发生了要紧事,便配合地跑了起来。而后她又想到,魏寻说的这要紧事是否也牵扯到了顾尧。
“我师傅刚出门去武馆了,他怎么办?”
“那些官兵抓不住他,你跑了就行。”
“官兵?”路三花不由提高了语调“官兵为什么要抓我们?雀食的探子出什么问题了吗?”
说到这,她停下步子,扯着魏寻要往回走。
“我有些不放心,我要去找我师傅。”
“我不是说了,他们抓不住他。就算能抓住,就你这远逊于顾兄的功夫,去了也是白送。”
“放心,我有办法全身而退。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件事如果跟你没关系,你不要牵扯进来,我一人就行。”
不等魏寻答应,路三花喊了声阿华田,一人一狗便往顾尧离开的方向追去。
与此同时,她唤醒了离线的华渊。
路三花见到顾尧时,他正被官兵围在中心,外头是层层叠叠看热闹的人。
见状,她抱起阿华田,纵身一跃落到了顾尧身旁,抓起他的手笑着说道“师傅,我带你见识个好玩的。”
而后,她坦然地喊出了华渊的名字。
“华渊,走,我们去渭城跑地图了!”
伴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