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卧室被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祁麟从梦中醒来之后汗水几乎快要把整个被子都打湿,她浑身无力,只挣扎出一只手找到遥控,窗帘自动拉开,朝阳透过窗户打在被子上,稍稍把昨夜噩梦的阴霾挥散一些。
这点阳光在昨晚梦中的遭遇对比下,也只是杯水车薪,聊胜有无罢了。
祁麟就这么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从清晨到中午,从朝阳到暖阳,随着正午阳光最热烈的时候,才终于将昨晚的冰冷雨水蒸发掉缓过神来,狠狠吐出一口气。
胸腔郁结还没有完全消散,想起昨晚梦中的那两个人和无边的黑暗,紧跟着叹息一声,从床头柜拿过手机,打开搜索软件查询:梦到被人追杀,预示着什么,吉凶如何。
这是祁麟的常规操作,她每次遇到不好的梦境时,总要查询一番,查到好结果自然心情好一整天,如果结果不太好的话,她也很会给自己找理由,一切都是迷信,不可信。
“梦见被追杀的过程中,自己若没有感到恐惧,并不只是觉得好玩,表明梦者的生活太单调了,令人感到乏味,需要一些根本性的变化。”看到这个结果,祁麟往上挪了挪靠在床头上,没忍住笑出声来:“呵呵,还真的挺有意思。”
这个结果让祁麟忍不住笑出声来,从一开始的嗤笑,紧接着目光停留在“单调乏味”几个字时,终于没忍住发生大笑:“哈哈哈哈。”笑了好久后仿佛终于够了,面无表情看着被扔到一边的手机,漫不经心看着屏幕上的字,嗤笑一声,耸了一下肩膀光脚走下床。
“还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猜对了,这日子过的确实挺无聊。”祁麟赤脚走向浴室,即使这噩梦逼真得像真的死过一次,她也完全没当回事。
祁麟泡在热水里,猛地灌了一大口酒,想起昨夜的梦,其实在她被虐杀之前,还有两个人。
一男一女,细节什么的早已忘个干净,唯一记住的是梦里的那两个人却长着一张熟悉的脸,自己好像有一种使命一般,要带着他们离开。
祁麟闭眼埋进水里,陷入回忆中……
昨晚梦中经历的一切,好像只是为了带他们回家,“那么你呢,是不是你曾经也经历过那样的绝望。”祁麟在水下睁开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缓缓张口,不知道是对谁说,或者是对着她自己。
“杀了我们。”祁麟背后背着一个浑身破开肉绽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女人,已经没有了四肢,浑身是血,满是虚弱开口恳求。
冷风在耳边吹过,祁麟带着两人逃命,来不及应对怀中女人的话,身后的男人叫声和着枪声在夜空中响起,祁麟没有回头,也不能回头看,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逃跑,离开这里。
“砰”,随着枪声响起,祁麟感觉到背上的男人僵了一瞬,紧接着便往地上滑落,落地之前伴随着狗吠声和枪声,祁麟隐隐约约听到一个数字:12,等她停下身回头时,男人已经彻底没有力气再攀附着自己的脖子,胸口冒着鲜血不断往外冒。
再低头看向怀里的女人,只见她满脸悲泣,看着地上的男人发出的怒吼:“啊”除了悲痛和无尽的痛苦,祁麟想不出用什么词去形容这个场景。
随着人越发靠近,女人终于反应过来什么,也不再要求祁麟杀了她,只焦急吼道:“把我扔下,你快跑!”随着她说话间,追赶她们的人也到了眼前。
祁麟看着对方手里的枪,知道自己跑不出去,强忍着双手颤抖,按照刚刚路上女子教她的方法,一手按着她的脖子,一手按着她的肩膀,在身后几人赶上来的瞬间,两手往反方向用力拧断了女人的脖子,给她一个解脱,紧接着在男人满眼泪痕中,结束了他痛苦的生命。
最后只记住一个数字,12。
随着浴缸里的水逐渐冷却,祁麟浑身发抖,她不知道是自己的心冷,还是水冷,只是所有的一切,都随着那人的死亡而死亡,如同从前听说她牺牲,送她离开的那天一样。
就如同梦中的她一样,无论之后遭受多少虐待,她宛如一具行尸走肉,早在自己亲手掐死那人后,便同她一样,离开这个世界。
本该救人的人,却亲手杀了要救的人,祁麟不知道该作何想法,幸好,这一切只是一个梦。
只是她为何依旧醒不来,感觉梦中那股令人窒息的疼痛依旧如影随形,死死扒在她身上,不离开,不放过。
就像这么多年,每每想起曾经的那人一样,她当时是不是如同那个女人一样,被折磨的体无完肤,最后却连求别人杀了她的机会都没有。
祁麟将自己整个身子都沉在水中,汹涌的水顺着耳朵、鼻腔朝里面疯狂涌动,如同一柄尖利的匕首一般横冲直撞。
她在水中睁开双眼,墨色的瞳孔在水波荡漾下更显孤寂,随着时间的推移,鼻腔中除了水流,好似还夹杂着一丝鼠尾草的味道;浴室中音乐轻柔,混在水中颇有另一种共鸣。
祁麟始终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作,直直盯着天花板,想象着自己是一个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