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之后却是云泥之别。
这叫梁宣心中如何不忿,他昔日里放在心尖上疼的宝贝,现在却成了个逆来顺受,处处受人桎梏的罪臣之女。
“我宁愿你大闹一场拒绝,也不愿看见你这般逆来顺受的样子。”梁宣闭上眼,温热的嘴唇贴上顾妱的额头,“你该是九天翱翔的凤,不该做凡尘之下的雀。”
顾妱本来反抗的动作逐渐变弱,她睁着失去神采的眼睛“看”向梁宣,“陛下说错了,顾妱是罪人之后,又怎配与凤凰相提并论。”
梁宣此刻已经恢复理智,将顾妱的手放在自己嘴边一下一下轻啄着,依靠窗外洒进来的月光观察顾妱的表情。
“不会的妱妱,你永远是我心里最骄傲的凤凰,待你我大婚之后,我们一起为师父报仇,如何?”
“陛下说什么,顾妱听不懂。”
梁宣看着顾妱眉眼带笑,也不戳穿顾妱的嘴硬,而是将她凌乱的发丝整理好,方才离去。
梁宣走后,顾妱熟练地扔掉木杆,大步流星走向,一边给自己腿上绑上锋利的金簪,一边给自己灌输不能手软的信念。
“没关系,大不了这次失败死了就是,老娘又不是没死过。”
她已经被这反复的复活折磨到麻木不仁,谁也阻止不了她复仇的决心,谁若拦她,必杀之。
帝王大婚的流程异常繁琐,工部却在梁宣的强烈压榨下在半月时间里将所有准备都已经做好,顾妱房里那件嫁衣,是梁宣五年前就准备好的。
梁宣黯然神伤,如果没有那场“叛国之乱”,他和妱妱便是史书上恩爱两不疑的少年帝后。
“陛下,您该启程了。”
福安弯腰询问坐在台阶上的年轻帝王,梁宣幼时他便在身后看着,记忆里那个小豆丁已经成长到威震四方的陛下。
梁宣站起身伸了伸懒腰,语气别扭的询问:“福安,皇后如何了?”
福安看着梁宣别扭的关心,不由得在心里叹口气,这俩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但不得不说他们登对,就连这口是心非的模样都像的很。
“姑娘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暗卫说姑娘在腿上绑了根簪子,想着在大典上给您脖子来一下。”
梁宣:……
梁宣颇有些无奈,摇了摇头表示随她去。
顾妱端坐在镜子前,任由侍女为她梳妆打扮,反正她也看不见,就算是打扮成花也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侍女为顾妱插上最后一只凤簪,发出一声由衷的赞美,“娘娘如此美貌,放眼全京都都没人能比得过您。”
顾妱从不在意这些恭维的话,而就在下一秒,从门口传来梁宣的声音:“朕的皇后,当得起倾国倾城。”
顾妱嘴角一扯,似笑非笑,“陛下莫不是眼瘸,我不过是个瞎眼女人罢了,哪配得上倾国倾城。”
自从顾妱反复复活以来,她浑身上下都长了刺似的。
特别是在面对梁宣时,更不会给他脸面,若是能让梁宣出丑,顾妱简直做梦都能笑出声。
身边几个侍女在顾妱出口讽刺那刻,浑身的血液几近冻结,生怕梁宣震怒将她们灭口。
谁知梁宣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弯下腰与顾妱脸贴脸看着镜子里,眼底的迷恋几乎化成实质,“妱妱,开心吗?对于接下来的大典。”
“当然开心。”
顾妱笑的眼弯弯,心里补充了一句。
特别是在要杀你的时候。
侍女们松下一口气,互相看了眼后,其中一个承接姐妹们的希望鼓起勇气开口:“陛下,吉时快到了,按照规矩,新郎官与新娘子婚前不能见面。”
梁宣直起腰,不轻不淡瞥了眼那个侍女,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侍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贴在地面求饶:“陛下饶命。”
顾妱不耐烦地“啧”了声,心想梁宣果然是个畜生,小丫头说了句无伤大雅的话都能要人家的命。
梁宣当即黑了脸:“起来!朕什么时候说要杀你了。”
顾妱扶着桌子站起来,然后把手往前一伸,梁宣自觉地把手递过去,刹那间只感觉到从手背传来钝痛。
他低头一看,原来是他的皇后在笑盈盈的掐他的肉。
行吧,皇后都发话了。
“起来吧,你们都先下去,朕和皇后有话要说。”梁宣眼睛直勾勾看着顾妱,惊喜溢于表面,他很喜欢顾妱如此招人的小动作。
顾妱眼睛虽然看不见,但她长久处于黑暗中,听觉灵敏了许多,她清楚的听到梁宣忽然变得激动的呼吸,瞬间松开了掐他的手。
“梁宣,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畜生。”顾妱精准地揪住梁宣的衣领,咬牙切齿。
她不过就是掐了他一把,谁知这厮的竟然兴奋了起来。
梁宣一把抱住她的腰,兴奋地低头去蹭顾妱的鼻尖,眼底癫狂带着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