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帧帧敞开大衣衣领，空气中涌动的凉意扑过来，透过丝绸衬衣的经纬，细细密密地附着在肌肤上，她不由得握紧拳头咬了咬后牙来抵抗这份轻寒。
拍照姿势不停在变换，她张开用力的手，尽量松弛地撩了撩早上做的大卷发，歪着头对镜头笑，想发散出几分不同以往的成熟性感的气息出来。在银杏还没有凋尽之前，用一组大片，留住秋末午后的悠悠绮色。
苗青握着手机从公司小楼里冲出来。
“潇潇，先别拍了！”
姜帧帧见她神色不豫，轻蹙眉头，瘪了瘪嘴角，对助理潇潇耸了耸肩，把半披着的大衣提上来穿好。
“很糟糕？”姜帧帧心里也没底，开门见山问苗青。
“不算好。”
苗青动作麻利，直接打开社交平台，热搜后面跟了个红到发紫的“爆”字。
热搜词条言简意赅：
“姜帧帧李锋”
图片拍的很好，她在夜色中依旧美丽，即便是醉酒的样子，也看不出半分狼狈。
姜帧帧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
“不止一条，你往下看”，苗青依旧严肃，手指往下滑，让姜帧帧跟着看。
“姜帧帧男友”
“沈恺”
“沈恺你还有心情走红毯”
“温南青蔓时代”
“温文尔雅CP粉”
都在预想范围之内。
姜帧帧刚想说还行，连刚完播的剧都蹭到了热度。结果下一秒差点笑喷，指着热搜靠后位置的词条，笑着说摇头：“这也太缺德了。”
那一条赫然写着：
“李锋是谁？”
直白地，坦荡地，也是扎心的。
“你还有心情管别人！对家们已蠢蠢欲动了，商务、影视咱们必须得跟紧点儿。”
姜帧帧点头，无奈地笑：“苦中作乐嘛！”她没来由地想起李锋看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指尖忍不住触屏幕，点了进去。
也不算不小心，姜帧帧倒真想看看别人怎么评价或介绍李锋。
“这名字也太土了，村里村气，还是上个世纪的村儿。”
“虽高，但丑”
“抱走我家美帧，丑人莫挨”
“查无此人，糊咖别炒作”
“我爸妈天生一对，妖魔鬼怪滚开”
……
“娱乐圈开门，新的赘婿来袭”
姜帧帧看热闹弯起的嘴角渐渐垂下。
苗青看着姜帧帧，一副了然的表情，“还有更恶毒的，还看吗？”
“你非要刺激我，我也能看，又不是第一天在娱乐圈混。”姜帧帧开始嘴硬，抬脚往办公楼走。
苗青收了手机，跟上姜帧帧的步伐，“明星八卦嘛，反正都这样，但……”，她一边走一边切换手机页面，把聊天记录翻出来，“已经有品牌方在问了。”
“你看一下，怎么回？”
姜帧帧稍作停顿，倾身看了一眼备注：【崔西—Theway】，顿时失去了委婉的兴致：
“我没什么好说的，他想解约就解咯，我粉丝又不是天生韭菜，割了快两年了气得粉丝都要长结节了，高贵什么，我们本来不也准备不续约了吗？这不正好？”
“损失一定会有的，你们评估掉几个在安全范围内？”
地上橙黄的银杏叶像蝴蝶振翅，扑腾起来。
起风了。
冷意一阵阵涌过来，姜帧帧拢了拢身上的大衣，问苗青。
“最多三个吧。”苗青看也有点担忧，“工作都在铺了，但你得打电话维护一下重要品牌，不是我说，好多人虎视眈眈呢，但愿我们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事情已经捅出去了，姜帧帧心里也没底，但尽人事，于是点头。
进大楼正门的时候，又顿住，问苗青：“李锋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能有什么动静，闲的在家抠脚吧”。
刚说完，苗青握着的手机屏幕先于铃声亮起来。
姜帧帧看到屏幕上的‘李锋经纪人’五个字，没走开。
“说曹操曹操就到。”苗青向姜帧帧摇了摇手机，划开屏幕，不大耐烦。
“嗯，不用回应。”
“全平台的账号权限昨天没打开吗？”
“让他们考古找到同款”
“会有媒体跟，出门前先造型，帧帧已经被CP粉骂惨了，你们公开场合出现的时候最好帅一点，不然帧帧还会被蒸糕们骂死”
姜帧帧听着，下意识想找手机看看自己怎么被骂的。
人就是很奇怪，被骂明明是不好的，可架不住总想考验考验自己的心理素质。
手伸到大衣兜里，没有。
又划向裤子侧边口袋，还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