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的女儿还知道回礼。这玉环焉知不是想用玉体环住君心之意,好女儿家家,何至卑贱如此?”
衡云:“你倒是会引义,可是玉体哪里绕的住人心呢。”
衡云:“张生发其书于所知,由是时人多闻之。所善杨巨源好属词,因为赋《崔娘诗》一绝云:”
衍望听得,忙翻身起来,把书抢了捧了去读。
衍望:“清润潘郎玉不如,中庭蕙草雪销初。风流才子多春思,肠断萧娘一纸书。——潘郎、萧娘···难道是这张生美貌非常?”
衡云:“我觉得未必,美艳端方都不是让人魂牵梦萦朝夕不改的理由,大抵是张生就是合了她的心意,抑或是她却也没见过其他的公子。后面还有一首诗呢。”
衡云猜到,她或许是尤爱诗句。
衍望:“河南元稹亦续生《会真诗》三十韵,诗曰:
微月透帘栊,萤光度碧空。
遥天初缥缈,低树渐葱茏。
龙吹过庭竹,鸾歌拂井桐。
罗绡垂薄雾,环珮响轻风。
绛节随金母,云心捧玉童。
更深人悄悄,晨会雨蒙蒙。
珠莹光文履,花明隐绣龙。
瑶钗行彩凤,罗帔掩丹虹。
言自瑶华浦,将朝碧玉宫。
因游洛城北,偶向宋家东。
戏调初微拒,柔情已暗通。
低鬟蝉影动,回步玉尘蒙。
转面流花雪,登床抱绮丛。
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
眉黛羞偏聚,唇朱暖更融。
气清兰蕊馥,肤润玉肌丰。
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
汗流珠点点,发乱绿葱葱。
方喜千年会,俄闻五夜穷。
留连时有恨,缱绻意难终。
慢脸含愁态,芳词誓素衷。
赠环明运合,留结表心同。
啼粉流宵镜,残灯远暗虫。
华光犹苒苒,旭日渐曈曈。
乘鹜还归洛,吹箫亦上嵩。
衣香犹染麝,枕腻尚残红。
幂幂临塘草,飘飘思渚蓬。
素琴鸣怨鹤,清汉望归鸿。
海阔诚难渡,天高不易冲。
行云无处所,萧史在楼中。”
衍望读了大为生气!“这什么狗书生,权爱意淫,把莺莺写成什么样子,净钻到闺阁红帐里想人这些事,让莺莺怎么做人呢!”
衡云不禁笑着。
衍望:“你笑什么,难道不是!你看看你看看这句写的‘戏调初微拒,柔情已暗通。’他调戏人家!然后被人拒绝了。还得说是人家莺莺对他有感情,装作拒绝,脸盘子可真大!真爱给自己找补!他怎么不写自己太难看了是个好色之徒被人踹出来呢!”
衡云:“小娘子怎么这么痴,不过是穷书生杜撰罢了。莫要生气。”
衍望:“这作者更让人生气!无非是什么人写什么文章,我看他没安好心!生活中也是这张生一样的人。”
衡云:“不过的确有人说,作者是文中张生的原型,你且往下听。”
“张之友闻之者,莫不耸异之,然而张志亦绝矣。稹特与张厚,因征其词。张曰:‘大凡天之所命尤物也,不妖其身,必妖于人。使崔氏子遇合富贵,乘宠娇,不为云、为雨,则为蛟、为螭,吾不知其变化矣。昔殷之辛,周之幽,据百万之国,其势甚厚。然而一女子败之,溃其众,屠其身,至今为天下僇笑。予之德不足以胜妖孽,是用忍情。’于时坐者皆为深叹。”
衍望泛起了白眼,“好个‘尤物’之谈。好个‘不妖其身,必妖于人。’好像是崔莺莺强迫他的一样。吃不到的东西对身边的人说自己不想要。他为何不说功名也是妖惑自己的毒物呢?这人不光滥情,人品也差得很,以后怎么做得惊世文章?罢,也许偏就这种表里不一之人做得官,不要了人性反倒官运亨通。”
衡云:“那你猜猜后来二人怎了?”
衍望:“是再不相见?还是瞎眼相好?”
衡云:“后岁余,崔已委身于人,张亦有所娶。适经所居,乃因其夫言于崔,求以外兄见。夫语之,而崔终不为出。张怨念之诚,动于颜色。”
衍望:“这狗男人也配有怨念??”
衡云看她气得呼扇呼扇的样子很是好笑,把书合了仍在一边。
衡云:“本是哄你入眠,怎的越听越气,气成这样待会怕是要头疼。”
衍望叉着腰,“你说,这书是谁写的,我要和他理论一番!”
衡云:“怕是要去掘坟三尺了,前朝文人所作,白姑娘要去哪请下来?过几天就是中元节,那时候合适。”
衍望看他调笑自己,很是气恼,有听见他叫自己白姑娘,听着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