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望:“莫非是觉得,张生不配她的词工?不配她付出琴技?还是和张生只想做露水情人,不想诗词属文相合?”
衡云:“张生俄以文调及期,又当西去。”
衍望一拍床,:“这狗男人,又走了!驾鹤西去吧他!灵山缺了他不能周转了?!!”
衡云:“当去之夕,不复自言其情,愁叹干崔氏之侧。崔已阴知将诀矣,恭貌怡声,徐谓张曰:‘始乱之,终弃之,固其宜矣。愚不敢恨。必也君乱之,君终之,君之惠也。则没身之誓,其有终矣。又何必深感于此行?然而君既不怿,无以奉宁。君常谓我善鼓琴,向时羞颜,所不能及。今且往矣,既君此诚。’因命拂琴,鼓《霓裳羽衣》序,不数声,哀音怨乱,不复知其是曲也。左右皆歔欷。崔亦遽止之,投琴,泣下流连,趋归郑所,遂不复至。明旦而张行。”
衍望:“这个始乱终弃的狗东西!这崔莺莺怎的这般退让胆怯,若是我们溪族女儿,定要大刀阔斧地把那犊子的心肠绞杀出来!看看是不是黑了心肝、哭了断肠!”
衡云:“妙赞白姑娘好武艺,这般烈性,府上的公子们可要享福了。”
衍望:“君说思我断肠,我当然要把他肠子掏出来亲眼看看,否则怎么相信呢??”
衡云低了眼神,不大高兴。思虑到她没否认府上有公子,既低落,又想笑自己傻。
衍望:“怎么的?难道我说的不对?这合衣无情的东西,我不光拔他心肠,还要踢翻了他家的香火祠堂,省得这般家风流通于世、传递次代。”
衡云:“明年,文战不胜,张遂止于京。”
衍望:“这个废物!写《春词》那个劲儿哪去了??!”
衡云:“因贻书于崔,以广其意。崔氏缄报之词,粗载于此,曰:捧览来问,抚爱过深。儿女之情,悲喜交集。兼惠花胜一合,口脂五寸,致耀首膏唇之饰。虽荷殊恩,谁复为容?”
衍望:“大老远就送这么点玩意??可见不是穷酸就是没心肝!连支钗环珠翠都不送吗??狗男人。”
衡云:“睹物增怀,但积悲叹耳。伏承使于京中就业,进修之道,固在便安。但恨僻陋之人,永以遐弃。命也如此,知复何言! ”
衍望:“哎哎哎?!怎么能信命呢,她倒是租个马车去揍那孙子啊?!”
衡云:“若是我哪天不在了,你也要驾马车来揍我?”
此话一出,衡云顿觉越界,又担心自己情思表露,羞涩非常。
衍望警觉:“你要去哪?”
衡云:“我说着顽的。”
衍望:“那你还是有地方可去,你说,你要去哪?”
衡云:“我哪里有地方去,若是无处可归,就出家去,你要追到佛祖面前去揍我?”
衍望:“你去哪出家?不许去!你得跟我回家,我府里可没公公婆婆管我。”
衡云:“你敢要我去,只怕我没命去呢。”
衍望:“就是阎王收你,我也要跑到阎王殿前。”
衡云看着她,很希望这是两厢誓言,但想到她的年岁,因怕自己伤怀,只得心中暗道她是稚子言语罢了。
衡云:“自去秋以来,常忽忽如有所失。于喧哗之下,或勉为笑语,闲宵自处,无不泪零。乃至梦寐之间,亦多感咽离忧之思。绸缪缱绻,暂若寻常,幽会未终,惊魂已断。虽半衾如暖,而思之甚遥。一昨拜辞,倏逾旧岁。长安行乐之地,触绪牵情。何幸不忘幽微,眷念无斁。鄙薄之志,无以奉酬。至于始终之盟,则固不忒。鄙昔中表相因,或同宴处。婢仆见诱,遂致私诚。儿女之心,不能自固。”
衍望一下子听进去了,少女之心、闺阁伤怀大抵是一样的。
衡云:“君子有援琴之挑,鄙人无投梭之拒。及荐寝席,义盛意深。愚陋之情,永谓终托。岂期既见君子,而不能定情,致有自献之羞,不复明侍巾帻。没身永恨,含叹何言!”
衍望:“没身永恨···自献之羞···真的让人如此吗···”
衡云:“倘仁人用心,俯遂幽眇,虽死之日,犹生之年。如或达士略情,舍小从大,以先配为丑行,以要盟为可欺,则当骨化形销,丹诚不泯,因风委露,犹托清尘。存没之诚,言尽于此。临纸呜咽,情不能申。千万珍重,珍重千万!”
衍望:“这个男人没长心,她还要为他守诚,还要她珍重,若是真心里有莺莺,心里爱恋,哪里会珍重。若是心里没她,还要他珍重做什么,只管教他去故罢。”
衡云:“玉环一枚,是儿婴年所弄,寄充君子□□所佩。玉取其坚润不渝,环取其终始不绝。兼乱丝一絇,文竹茶碾子一枚。此数物不足见珍,意者欲君子如玉之真,弊志如环不解。泪痕在竹,愁绪萦丝,因物达情,永以为好耳。心迩身遐,拜会无期。幽愤所钟,千里神合。千万珍重!春风多厉,强饭为嘉。慎言自保,无以鄙为深念。”
衍望:“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