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冯志恒家,
“是你报的警么?”赵宝新打开了工作记录仪,许安宁在旁边做笔录。
“警官,我儿子失踪了,求你帮帮我。”孙凤眼睛肿成核桃似的,她用抹了一把鼻涕,继续说道:“我家志恒可懂事了,不可能突然离家出走,他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你先冷静,仔细想一下,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赵宝新问。
“我是昨天2点多出门的,那会他正在做作业。我5点多回来的时候,就没见到他。等我做好饭,一直等他等到7点多都不见人,我就开始着急了。我就马上出门到处问到处找,”孙凤搓了一把泪痛苦道:“到现在还没见人。警官我就这一个儿子,求你帮帮我。”
赵宝新没接话,他默默地给孙凤递纸,趁着孙凤摸鼻涕的时候抬头四处观察了下。
孙凤家里没几件家具,杂物密密麻麻堆得到处都是,原本就局促的房子显得很有压迫感。一眼看过去,在这又小又闷的客厅里却有张干净整洁的书桌,书桌上还放了一小株水养绿萝,与周围乱糟糟的环境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赵宝新的目光穿过客厅的走廊,看见一个穿着有点邋遢的老人半蹲半坐在石阶上,赵宝新追问:“这个老人家是谁?怎么不见他爸爸?”
孙凤胡乱抹了鼻涕,深吸了一口气说:“那是我妈,我妈年纪大了,脑子时不时会犯糊涂,孩子爸爸早年出意外死了。平时我出去做工,家里只有我妈和志恒。说起来惭愧,说是外婆平时照顾她,但事实上可能是志恒照顾我妈。”
“志恒他很懂事,”一提起冯志恒,孙凤非常激动,她哑声哽咽道:“我儿子真的很优秀,不用我操心。他这个学期还被评为市级的‘三好学生’,全校只有两个学生评上,他是其中一个。他班主任还让千叮万嘱我如果有条件的话,就带他去城里读初中。说他这样的孩子,一定要去更大的平台发展。”
孙凤说话的音调越扯越高,情绪越来越激动,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哐当’地往地上砸。许安宁连忙起身双手扶起孙凤,安抚她说:“我们肯定帮你,你不要激动。”
扶坐起来之后,许安宁继续问道:“你儿子平时和谁一起玩,你找他的小伙伴问过了没?有没有查过他手机、□□之类的通讯记录?”
“我一发现不对劲就到处问过了,他们都说没有看见。”孙凤一把抓紧了许安宁的手,哀求道:“警官,求求你,求求你帮我找到志恒!”
“你先冷静,我们已经有其他同事去调监控了,你认真回忆一下冯志恒有什么外貌特征,今天穿着什么衣服,鞋子都要讲清楚……”赵宝新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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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联合孙凤的亲戚朋友,村民又一次扩大搜索范围,至今没有下落。
“砰——”
何总生气地用双手怒砸了桌子。
赵宝新和许安宁都生生吓了一跳。
“干嘛啊你,我心脏病差点就犯了,死了算你吗?”赵宝新目光呆滞看向何总。
“都跟那些人说了多少回监控的重要性!要注意日常排查和检修,”何总气得满脸通红,他愤愤不平说:“天下太平的时候,监控坏了就坏了,也没人要管!可就像被下了诅咒似的,监控一坏,就准出事!”
“你气也没用啊,”许安宁趁着休息间隙,揉了揉后脖颈,手托着腮帮,蔫蔫地说:“最靠近冯志恒家门口这条街道的监控坏了。还有另外几个方向的监控,和沿街商店的监控。唉,争取尽快过一遍。”
“我眼睛都快看到冒火了。”李玉少气无力地搭一嘴。
“昨晚我们出去搜索的时候,还顺便走访了冯志恒家附近的人,个个都说没留意,无异常。”赵宝新无奈地吐了口气,伸了个懒腰,然后换了个姿势又继续伏坐在电脑前,嘴里不住地吐槽道:“现在的人生活压力那么大,哪有多余精力留意别人。一个普通小孩,存在感真的不要太低了。”
“最可恨的事,4点那会还下了场雷阵雨,监控画面的质量本来就糊,这下好了,糊上加糊。”赵宝新叼了一根棒棒糖,咬在嘴里:“还有啊,听今天出勤的同事说,警犬都出动了,也一无所获。那场大雨把所有线索都一起冲散了。”
何总扒开眼皮,滴了眼药水,揉了揉说:“唉,别说那么多废话了,留着精力,继续查监控吧。”
夜深了,办公室里灯火通明,所里所有人都还在加班看录像。
时间拖得越长,许安宁心里就越发焦虑和不安,她直觉冯志恒应该是凶多吉少了,她懊恼地抓了抓头发。
“你把头发都抓光了也没用。”李玉面如死灰地劝道:“放过头发吧,别以为自己还年轻就任性妄为。”
“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呢,太奇怪了。”许安宁眉头紧皱,看到桌边放着的立案通知书。
她看着孙凤那狗爬似的签名,心里发闷,叹气说:“这孩子也是命苦,好不容易熬出头了。马上就能和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