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之事。师妹,你可在阁中见过这般可以快速更换火药的手铳?”
姜执盈闻言,微微摇了摇头道:“赵阁主制枪工艺进了瓶颈,这三年他都在潜心钻研新式火药,火铳制式并无新的改进。”
齐渚听她这般回答,陷入了沉思之中,二人俱是沉默,良久不曾说话。半晌,他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沉重:“玉州的水怕是比我们想的都要深。”
姜执盈伸出双手浮在火堆上方烤着火,盯着自己被火光照亮的手道:“那我们就把这水搅浑。”
她说罢,将火堆的踩灭了一半,对着齐渚道:“夜路难行,你又受了伤,我们先在此处休息一晚,明日再想办法回城。”,余光却瞥见齐渚脸色惨白,额头上还浮着一层汗珠。
姜执盈见状,伸手便去试他额头的温度她,猛的被滚烫的温度吓到,下意识弹开了手。
“师兄,你…你发热了!”
此时齐渚已经模糊了意识,朦胧间听到姜执盈焦急的声音,下意识的回应她一个微笑:“我,没事…”
姜执盈见他将要昏过去,心中急虑万分,她知道齐渚现在的情况必须赶快找郎中,便也顾不得那么多。
她将齐渚一条胳膊绕在自己肩膀上,用一只手扶着他的腰将他支起,将火堆踩灭后,姜执盈一脚踹开自己捡来堵住山峰的碎石,搀扶着师兄一步步在雪地里行着。
姜执盈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她行走四方经验丰富,知晓夜晚山中最恐怖的不是人,而是随意出没的野兽。她虽然已经将齐渚的伤口处理妥当,可他俩衣服上全是血迹,血腥味更是容易招来些吃肉的凶兽。
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姜执盈扶着师兄在黑夜中行了没几步,耳边便传来一阵来自野兽的低鸣声,她手上用力,带着齐渚加快了步伐,又侧头向声音的来源望去。那猛兽藏在黑夜之中,让人看不清它的样貌,只能看见一双浮在黑暗中的冒着绿光的眼睛。
猛兽喉中的声音越来越大,姜执盈出了一身冷汗,甚至已经在心中规划着该如何与野兽搏斗,自己又有几成胜算,直到那双冒着绿光的眼睛旁又出现第二双,接着是第三双、第四双……
他们竟是遇到兽群了。
她催动内功,再次加快了脚步,身后的兽群却是更加兴奋,兽鸣声此起彼伏,回荡在空旷的山谷之中。
姜执盈此刻却是平静下来,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把师兄平安带回青琊。
终于在一处转弯出现了一丝希望,一架马车正安静的停在路口,仿佛就是在等着他们一样。
姜执盈扶着师兄,一步一步走向马车。
“这位…大哥…我师兄身上发热,可否能载我们一程,将我们送至最近的医馆?”
她抬头看去,只见驾车的车夫头上戴着一顶大帽,脸上竟还扣着一张金色的太岁面具,在黑暗中看着十分诡异。
姜执盈被车夫的鬼面具吓了一跳,心中暗道自己莫非是遇上了歹人,正犹豫要不要继续开口求情,而她背后的兽群却选择在此刻发难,嘶吼着就要冲他们扑过来。
“愣着干嘛?快上车!”
戴着鬼面具的车夫朝姜执盈大喊,她此刻一顾不上那么多,和车夫一道将齐渚扶上马车后,那车夫挥舞着马鞭,驾车疾驰而去。
随着身后的兽鸣声渐渐远去,姜执盈终于能静下心来观察这架马车,车厢内点着熏香,温暖宜人,甚至还备着一条绣工精致的毯子。她一把扯过这张毯子盖在齐渚身上。
那车夫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他的声音颇为温润,随着夜风一道传入车厢之中:“我让你给他用了吗?”
姜执盈一愣,知晓此人功力不简单,忙拱手道歉:“抱歉前辈,我一时情急。”
那车夫哼了一声,却不显冷漠,他不再说话专心驾车,很快马车便驶入一处房屋聚集的城镇,并在一座扎着篱笆的小院外停下。
戴着鬼面具的车夫下车叩了门,并向主人说明来意,很快从院中出来多个年轻伙计,将齐渚抬进了屋内,一个白胡子老头被众星捧月式的请出来,面上还带着没睡醒的困意。
他诊了半天脉,末了悠悠说了句:“只是因外伤引起的发热之症,并无大碍。”随即写了药方派人煎药去了。
至此,姜执盈一颗心算是彻底跌到肚子里去。
她推开屋门,看见那神秘车夫站在小院中抬头看着天上的繁星,正要开口道谢,车夫却先她一步转身,并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姜执盈。
“殿下,家中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