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是什么表情?
盯着程迦蓝看了半晌,北冥瞮眸光沉沉至极,这女人素来心思叵测,小动作很多,饶是他有时候也不知程迦蓝的下一步究竟是什么。
有那么一瞬,北冥瞮觉得......
程迦蓝看他的眼神很诡异,有点类似于看长辈?
思绪在心底翻涌,北冥瞮记起两人之间万恶的年龄差,顿时气血上涌,脑部急速充血,连同眼神变得异常冷厉。
然而,这幅模样落地对面程迦蓝的眼底却完全变了味道。
不至于吧,用个午餐而已,也能趁机拿捏她一下?
男人视线锐利果决,杀伐之气穿破空气射进程迦蓝心底,不过,论胆色她还从未输于谁。
捏住一块牛乳膏送入口中,绵软醇香的口感瞬间点亮了心中的暗影。
男人哪儿有它好?
不存在的。
等着傲孔雀优哉游哉地品鉴完毕,时间再次过去了十分钟,北冥瞮眼梢的料峭意味彻底烟消云散。
“吃好了?”
男人的声音过分温柔,程迦蓝惊得手指一顿,这厮说话就说话。
如此浪荡做什么?
“先生伺候得不错,身为雇主我很满意。”程迦蓝没有跌份儿地拾起桌边手帕擦擦唇角,语气格外和煦。
“大小姐胃口不错。”北冥瞮看着程迦蓝起身,语气颇为调侃。
气得程迦蓝简直想要将手帕塞进他口中,她方才是说过食欲不振这种话,为人保镖的本分半点没有看到,挖苦她倒是比谁都要积极!
可恶!
“大小姐,秦先生。”
“送先生出去,今日我没有外出的安排,暂不需要先生继续工作。”
“是。”
“先生请。”
闻声,北冥瞮眉峰轻挑,促狭的心思悉堆在眼角,没有拆穿程迦蓝事后的恼羞成怒。
“不必。”淡声说着,北冥瞮转身离开。
宅内花圃被家佣打扫得极为精致,兰香馥郁,芬芳气息沁入心肺在,北冥瞮敛眉沉笑,小家伙惯会享受。
鸟啭莺啼间,秋风送爽,远处山峰耸立,独属于秋季的清凉在空中游逸摆荡。
火日高悬,光点斑斓,映射在地面赤芒乍现。
男人打开车门坐进主驾驶,程迦蓝目光不离半寸,倏忽间,男人好似记起了什么,回眸看向她。
两人距离甚远,且祖宅内大大小小房间极多,可北冥瞮一眼望来竟准确捕捉到了程迦蓝的存在。
视野有限,北冥瞮看不见程迦蓝的身影,但......
并不影响他的动作。
看着男人挺阔的臂膀,程迦蓝微微眯眼,随即被气笑,这是提醒自己他会时刻盯紧她?
下方,北冥瞮收回手臂,动作其实并不起眼,前方满片兰花,与程迦蓝身上迷人心曲的芬芳气如出一辙,触手可及,他不舍离开。
他知道程迦蓝一定看到了,也知道她必定明白自己的意思。
架上墨镜,踏上油门,车瞬间弹离原地。
金凤徐来,枝繁叶茂的树木生机盎然,只是,有些人心情放松,有些人却如坠冰窖。
“啪!”
“咣!”
“给我找医生!分明就是你们技术太差,我的腿我自己可能不清楚吗?”景若霖神色癫狂,将手边能砸的东西全部推倒,语气分外阴狠。
“景先生,说话要懂得负责,我们是云溪城骨科最好的团队,您大可以去查,看看城内还有谁有我们的技术?”被怒斥的医生立刻反驳。
这人,他们也算是忍够了。
“最好的团队?”
“谁他妈知道你们到底收了多少贿赂?”景若霖疯狂反击,言辞直白犀利,将为医者的尊严彻底踩入尘埃。
废了腿的赛车手与行尸走肉没有任何区别,他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去报复动手之人,但,徐小姐不会放弃他,他更不会让对方动起这种心思!
退一万步,如果后半生再也无法驰骋于赛车场,那么,他也可以培养出一个后起之秀,仍旧效力于徐家。
“若是你们觉得徐家如此好欺负,那么可以尽管敷衍我。”
“你......”
“叩叩。”
“谁?”景若霖笑得放肆,抬高声音说道。
一群欺软怕硬的软骨头,再狂,医术再好,还不是要对世家俯首称臣?
“总署局探访。”
“你们干什么?”景若霖警惕地看着大步流星的董鹤鸣,声音渐轻,神色不善。
“事故突然,当事人还没有做笔录接受调查,现在开始吧。”
“出去,老子他妈没兴趣!”
“先拷上他。”董鹤鸣语气凉薄寡淡。
是受害者没错,但其他案子中未必就没有他的身影。
......
情况与董鹤鸣料想得相差无几,景若霖态度强硬,根本没有私了的意愿,不过,反应极快,证词中将徐家全部摘了出去,紧接着,无限放大了自己的伤势。
心思很深,极为懂得审几度势。
“他提到了几次徐家。”对面,北冥瞮把玩着手中刀柄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