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郁曾经想过自己有千百种死法,但如果能死在大名鼎鼎的镜掌门刀下,也算不枉此生了吧?
“哦?”镜池树挑眉看着他。
“我既不想留下来,也一样不想缺胳膊少腿的死去,既然这样,就只能为自己一搏了。”杭郁现在有种视死如归一般的冷静,挽好了袖子看向镜池树,问:“要如何才能放过我?打赢您吗?”
“你打得过我?”
“自然不能,但总要一试。”
“你是打量我不会真的杀了你?”
“不,生死不过只是一眨眼的事,但人在死前总要留点什么念想,能跟你来一场较量,死在镜花门镜池树掌门的刀下,那我也觉得值了。”
镜池树冷笑一声:“这个时候倒挺会说话了。”
杭郁摊开了手问她:“要怎么跟你打?空手?我可没有兵刃。”
“我就不能以兵刃对你空手?”
“镜掌门想必也不会做出这种有损镜花门声誉的事吧?”
“我即是镜花门,做什么镜花门就是什么。”镜池树说完,却又说:“可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会满足你的愿望,由我来了解你了?”
说完,她抬手一扬,将手中的刀抛向了杭郁。
杭郁赶忙凌空,这是一把他认识的刀,快刀侠士,有十二把,是镜家请名匠打造的一套快刀,杭郁曾有幸见过两把,用起来也十分顺手,据说那两把都是镜池树送的,被奉为家宝。他无法确定这是新的还是童莜的那把,但此时被镜池树随手地扔过来,就好像什么不值钱的东西一样。
他诧异地看向镜池树。
镜池树朝屋里说:“樱竹,既然人是你招进门的,那就由你来解决吧。”
然后镜池树又对杭郁说:“小子,看在你这么愚蠢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若是打赢了樱竹,我就放你走。但若输了,我也不要你胳膊要你腿了,我要你的小命!我要你做我花夕拾的奴隶,从此以后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任我差遣。”
一句奴隶,让杭郁想起了张景说的那个周厉,心想或许那个叫周厉的应该的确是被镜池树给逼走的。
他愁容地看着镜池树,但事已至此,也没别的办法了。
杭郁抽开了刀,赞叹地欣赏着刀,果然还是熟悉的模样,熟悉重量,熟悉的光芒。
“你用过刀?”镜池树看着他的样子,问。
杭郁说:“用过。”
“会刀法?”
杭郁却模棱两可地说:“也许。”
镜池树冷笑一声,心说装模作样。
然而苏樱竹在屋里,却并不想掺和镜池树的游戏,她在屋里说:“人是你想留的,是要放了还是要杀了你自己解决,我没兴趣给你卸胳膊。”
这突如其来的拆台让镜池树表情一变,诧异地回头朝屋里看去,却只有童莜在门口无辜地回看着她。
镜池树实在是觉得自己这掌门的面子可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已经丢得干干净净了,她说:“樱竹,你要是不打,人我可就放了哈。”
堂木惠还是不说话。
镜池树就又说:“可人是你放进来的,还对我这么无礼,以后传出去怎么办啊?”
堂木惠依旧没声音。
镜池树等了半晌,童莜就说:“姐姐,我跟他打吧。”
镜池树看了一眼童莜,说:“你能卸他一条胳膊?”
童莜想了下,用一种很认真的口气说:“打断一条腿可以吗?”
镜池树却笑了一声,说:“你还是算了。”镜池树说完,就站了起来,活动一下脖子,说:“恐怕还得我自己来。”
结果刚说完,苏樱竹就拿着刀站在门口了。
镜池树随着杭郁的目光回头,看到苏樱竹阴沉着一张脸站在那里,就立马笑了,把路让开,说:“唉!我就知道咱们樱竹还是挺心疼我的。”
苏樱竹皱眉瞥了镜池树一眼,脚踏出门槛,看着杭郁,还是打算再给他一个机会:“你跟镜池树好好道个歉就算了,如果真的动起手了,刀剑无言,说不定就不只是断手断脚那么简单了。”
“樱竹,你今天怎么这么仁慈?就这样无礼的家伙你都能放进来又放出去,就凭这点,我也不会那么轻易放他走的啊。”镜池树轻笑地说。
苏樱竹皱了眉头看了眼镜池树,然后又去看杭郁。
杭郁说:“谢了,但我还是打算一试。”他确认地问镜池树:“只要我能赢就放我走是吗?”
镜池树挑眉:“听你这口气,好像认为咱们大小姐根本不足为惧的样子啊?樱竹,你听到了吗?人家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
苏樱竹不去理镜池树的挑衅,皱眉看着杭郁,说:“我已经跟你说了结果,也给你了一条生路,你自己不把握,到时候可别后悔。”
杭郁说:“你若觉得过意不去,可以给我放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