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留下那个杭郁?”
“嗯?”镜池树意外:“有什么不可以留的理由吗?”
“但也没有一定要留的必要。”
“你就当我随便捡了条狗回来嘛,何必这么在意?之前不是你说的凤临他们出门,花夕拾晚上没人,要找个人看门的,留什么人不一样?你就当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打杂的就行了。”
“你威逼利诱地将他留下,只是想让他给你做点打杂的?”
“我自然有我自己的用处。”
苏樱竹沉着眉,沉重地说:“他不是什么天赋异禀的人,你把他拉进来只会害死他。”
镜池树面露诧异地回头来,看向苏樱竹:“哟,姑娘,说这么多你只是不想拉他趟我们浑水,这么在意他死活,春心萌动了吗?”
“我看是你才对吧!”苏樱竹有些激动地反驳。
而她一说完,就不由自主地有些后悔了。
镜池树也一样惊讶地望着她,说:“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苏樱竹也有些犹豫不定起来,然而依然还是有些在意,杭郁或许的确有功夫底子,但除非他是一个天才,否则镜池树拿他来根本没用。
但更让她在意的事镜池树对杭郁的态度。
镜池树何曾有过这种威逼利诱都要将人留下的时候?如果镜池树不是一个草菅人命的人,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镜池树看上他了。
镜池树看她那一脸困惑又坚持的表情,撑住了额头闷笑起来,肩膀都颤抖起来,整个夜色都微微荡漾。
“哎哟,我的妹妹啊,你怎么会这么可爱呢?”镜池树大笑起来,在石塔尖上也站不稳脚跟,翻身飞回了亭子,还笑得停不下来。
苏樱竹知道自己可能想多了,但是却固执地板着脸不说话。
镜池树笑够了,笑完了却又有一丝苦笑,然后望着漆黑的夜空中那弯明月,春夜里清冷的空气进入了肺腑,有点凉,她忽然地说:“我曾经见过他,在尚都。你猜我在哪儿见到的?”
鬼才知道!
然而苏樱竹仔细一想,镜池树最近一次去尚都,是去年为商苑的葬礼。
果然,镜池树回答:“商苑的葬礼上。”
苏樱竹的表情就有些严肃了起来。
商苑,那应该是镜池树在想收徒的时候,第一个想起的人,也应该是镜池树至今为止最想要的弟子。
但是也就在去年她给商家写信过去之后,收到的回信却是商苑已经在一个月多前去世了。
当时镜池树还不相信自己竟然那么倒霉,还亲自去商家吊唁了,不想人竟然是真的没了。
镜池树说:“我当时是看到他晚上的时候,偷偷地到商家去祭拜商苑的,但商家那么森严的地方,就算是在葬礼期间,也不会出这种疏漏,要么是他武功高强,能躲过商家的视线,要么,就是商家允许他去祭拜。当时商苑的大哥也看到杭郁了,但既没有去跟他交谈,也没有让人将他赶走,就那么默认地看他祭拜完离开。我当时还好奇地问了一句商苑的大哥那是什么人,他说是商苑的朋友。但你猜他跟商苑真正的关系会是什么?”
苏樱竹拧着眉看着镜池树,感觉到她会说出什么不正经的事情来。
果然,镜池树神秘又八卦地说:“我猜他们是恋人,商家的人不同意他们在一起,然后商苑就寻死了,等商苑死了,商家的人才觉得后悔,默认了杭郁半夜三更去祭拜她。”
苏樱竹的表情别提多奇怪了,甚至有种镜池树很无聊的意思。
然而镜池树说完之后,转开头去,月光下的侧脸,却露出了一点落寞和伤感。
苏樱竹看到她那样子,心底也是一触,声音微沉地说:“你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留下他?”
镜池树回头来,又恢复了轻松说:“怎么会?要是没用,我留下他做什么?”
“那他有跟商苑一样的天赋?”
“这我也不能肯定,也许有,也许没有。”
“这都不能肯定,那你留他有什么用?”
镜池树却说:“有的时候,天赋不见得能说明一切,你觉得你哥是个有天赋的人吗?”
苏樱竹就不说话了。
镜池树又说:“我只不过是赌一回而已,赌他会是第二个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