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樱竹显然看出他的意思来,脸上瞬间露出一点愠怒来。
杭郁不紧不慢地退后一步,警告地看着她。
苏樱竹到底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把怒气给压了下去,接着脸上又表现出一抹对杭郁的轻蔑来,错过他去了池塘那边。
杭郁松了口气,也不管苏樱竹那是什么意思,离开了后院。
刚走出去,就看到了打着哈欠的镜池树从她们的院子出来,看到杭郁从后院出来,眼珠子一转,她探头看了一眼,然后笑了:“被赶出来了?”
这不明显的事,竟然还嘲笑。
杭郁没理她,去了前厅吃早饭。
早饭做的长寿面,镜花门的上下都是在前厅摆桌一起吃的。昨晚的时候,镜家本家的人都上山来了,大概也是为今日的寿宴,那时便是一起吃的饭,杭郁看了全部人,八仙桌满打满算竟然也只有三桌,二十多人,也就是镜花门现在仅有的人了。
跟仁济堂似乎一样,这里的人几乎也是三代都在,年轻人都在山下的药田里劳作,老弱妇孺基本都在山上,也难怪这么大的一个水月庄看起来破旧,就这么点人手,无论打扫修葺一下哪里,都是不够的。
所以寿宴的这一天,女人们在厨房干活,男人们也是没有空闲的,就是无师和凤临,都会帮忙。
杭郁在看到无师扛着一娄不知道什么东西去了厨房,凤临则在正堂帮忙擦桌子,他斟酌了一下,自觉地还是跟着无师去了。
包括劈柴,搬东西,修屋顶,杭郁终于展现出自己常年做大少爷的笨拙和愚蠢来,对一些工作他是真的一窍不通,最终还是只沦落到了劈柴的地步。
这个还行,单纯的体力劳动,而且重复动作也不费脑。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在镜花门的一众妈妈婶子们当中,跟在仁济堂一样,受到了欢迎。
其实这不是说杭郁就真的有多讨人喜欢,大家对他的兴致,第一方面是因为他是陌生脸,这对于许久都没有见过多少新面孔的镜花门来说,是一件值得欣喜和好奇的事,第二,是因为无师的对比,比起无师那张木板脸还说不出话来的样子,杭郁看起来疏远清冷,还隐隐透着一点来历不凡的贵气,但人却是能说话的,而且还挺好说话,一对比,也就真的讨人喜欢起来了。
于是,杭郁差点又遭到了在仁济堂一样的待遇,被他们问及了婚事。
说实话,比起让镜池树砍自己手脚,他更怕被人提亲。
他不由得说:“你们为什么不跟凤临还有无师说亲?”
她们全都笑:“他们俩不好说嘛,你更好说啊。”
也是事实,一个病西子,一个哑巴,是不怎么好说。但杭郁心说,我就好说了吗?
然而他们竟然还真的给杭郁考虑到了对象,问杭郁:“你觉得苏姑娘怎么样?”
杭郁当即心想,你们还真的是什么都敢想。
“我现在是镜大掌门的奴隶,恐怕能不能成亲都得她先同意。”
杭郁这么一说,他们也就全都哄地一声笑了。
“哎哟!大小姐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
杭郁当不当真不重要,但这种时候当一下真也没什么不可。
“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咱们可就去找大小姐批准了哦,大小姐要是答应你可不能推辞哦。”
杭郁心觉果然一山更有一山高。
“不过大小姐到底为什么要收你做奴隶啊?”她们还反而问起了杭郁。
杭郁心说,我怎么知道?
“可能就是想让我来给周伯过寿增加劳动力的吧。”
说得婶子们就又都笑了起来,她们自己也说:“多一个人是要热闹得多,也好久没这么热闹了。想当年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周叔五十大寿的时候,都还能摆上一二十桌呢!那个时候,那个时候大小姐还没在秋山武会上得胜呢!”
“是啊,自从老爷过世之后,门里就养不起那么多人,大小姐接任掌门之后就经常出门挑战,但也到底难以维持,最后那些留不住的人终究还是离开了。后来大小姐去参加那么多的武林大会,一场场的赢下来,最后在秋山武会上连赢十场,连突破八层的田掌门都打赢了,大家才知道她破了九层。”
提起当年的事,她们也都还是兴致勃勃,与有荣焉一般。
“后来又有那么多人不相信,还上门挑战,但全都被大小姐打赢赶走了,才坐稳了第一的位置,然后就又有了很多人想要来拜师了。”
“只可惜大小姐性子执拗,怎么都不肯,只喜欢把自己关在房里,也不喜欢跟人结交,所以镜花门才一如既往这样冷清。”
杭郁听得困惑,那现在的镜池树是怎么来的?
不用问,婶子们自己帮杭郁解惑:“也幸好后来苏少爷来了。”
但却点到为止,当她们提起了这个苏少爷,便都好像禁言一样,不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