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对沿路百姓的热情表示感谢,随后表明了百姓种地辛苦,礼物坚决不能收,即便如此,他还是经历了和百姓多番拉扯才说服百姓把礼物带回去。
而从窗口围观全程的许从樰眉梢眼角都带上了笑意,上一世她忙着结交高官富户,虽关心百姓,可实际却没做过多少有益百姓的事,这一次实实在在帮助了百姓,百姓也给了她最真诚的回应,这种感受似乎比高官富户优待她更让她开心。
车上的沈安钰也深受触动,原来被百姓爱戴是这般滋味。
他中毒刚恢复,身体尚虚,腿上盖着厚厚的羊毛毯,本在闭目养神,却被窗外的嘈杂吵醒,等分辨人声,得知嘈杂原因,心头升起一股暖意,他转过头,目光落在许从樰白皙的侧脸上,此时日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在她半边脸上,让她的脸更加晶莹剔透,比旭日初升的朝阳还要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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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钰刚回朝,身体还未复原,便被朝廷安排着忙了起来,只因桓国长公主要拜访褚国,为自己招驸马,而沈安钰中毒时所服用的护心丹,确是来自于桓国长公主,皇上基于沈安钰和桓国长公主的关系,特将接待桓国长公主的任务交给了沈安钰。
“听说桓国长公主是桓国皇帝一母同胞的亲姐姐,从小就受尽宠爱,桓国的青年男子随便她选,可她一个也没看上,这才来我们褚国招婿,且她还生的娇艳无比,国色天香,你说,这世上还有哪个女子比她更幸运?”
刘云舒捏着一把瓜子,时不时磕两粒,大约是受商户女子爱磕瓜子闲聊的影响,她近日总是喜欢带着瓜子来找许从樰,在竹林下的汉白玉茶几处聊些到处听来的八卦。
许从樰放下兵书,认真想了想,非常肯定地应她,“没有。”
“那你说……”刘云舒凑近许从樰,低声道,“她过来褚国,是在褚国已经有了意中人,还是没有意中人,过来现选一位驸马?她前些日子才用国宝救了成王殿下,她这次来,会不会就是为了选成王殿下做驸马?”
对于刘云舒的靠近,许从樰有些意外,她最近好像完全没把她当男人了,难道她识破了她的女子身份?
“唉……”刘云舒退开,“你一个男人,肯定猜不到女子的心事。”
许从樰,“……”看来她还是太高看她了。
刘云舒想了想,放下瓜子,又有点紧张地凑近许从樰,“万一长公主对成王殿下没意思,要选别人做驸马,她应该看不上官职太低的吧?”
许从樰知道她担心陈冉被抢,故意拿起兵书翻了翻,逗她道,“那种芝麻绿豆的小官长公主肯定看不上,不过像兵部郎中这种官职,长公主还是能勉强看上眼的。”
刘云舒脸垮下来,许从樰止不住笑,拿起兵书挡脸,当眼角余光看到陈冉从垂花门过来,连忙起身。
“我有事需出去一趟,就让陈郎中代我招待刘大小姐。”
听了许从樰的前半句,刘云舒都打算起身离开了,但当听到后半句,她又急忙坐了下来。
“军师先忙,不用顾及我,我自便即可。”
许从樰和陈冉打了个照面,朝着刘云舒的方向扬扬下颚,又拍了拍他的肩以做鼓励,这才离开。
出了月洞门,一个穿着青色棉衣的小厮捧着胭脂色锦盒朝着她小跑过来,“军师,方才有一位身穿黑色大氅,一脸凶相的中年男子送来这个锦盒,声称是文国范胜送你的礼物。”
文国范胜?许从樰拧眉,这一世她俩并未见过,他为何送她礼物?
她接过礼盒打开,就见盒内躺着一本泛黄的兵书,是她一直寻而不得失传许久的“邱家兵法”,拿出兵书,盒内还有一张字迹潦草的纸条,上面写着一句古诗“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许从樰眼皮一抽,几下就将纸条撕个粉碎,对一个素昧平生的人自称知己,只有范胜那种厚脸皮才能做的出来,不过这兵书却是好东西,她珍惜地擦了又擦,回房间后,还给书表面包了一层羊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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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许从樰就被小厮叫醒,说“王爷请她上马车,有要事”,她匆匆穿好白狐裘,以为有什么要紧事,结果等她上了马车,发现沈安钰正在不疾不徐的品茶。
他难道不知道冬天的床铺是让人极为留恋的吗?怎可因为不着急的事轻易叫醒她!
大概是许从樰脸上的不悦有些明显,沈安钰放下茶杯,为她倒杯热茶,“从学,请……”
许从樰接过茶,脸色缓了缓,这样冷的天气,确实需要一杯热茶暖身。
“桓国长公主来访褚国是大事,我忙于迎接事宜,实在抽不出空,就连今日也只有半日空闲,辛苦从学陪我跑一趟。”
所以这一趟出行与桓国长公主有关?她喝完茶,沈安钰递来一个鎏金铜制手炉,上面雕着精细的蟒纹,看着像是皇帝赏下来的东西,因为蟒纹只有皇子才有资格使用,她接过,发现手炉温度正好,既温暖又不会过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