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人家互送衣物倒是常见,因为衣物困难时可以当掉,当做银钱使用,富贵人家一般都是长辈送晚辈,夫妻姐妹之间互送衣物。
像她和沈安钰这种,男子与男子之间互送衣物的极少,他送她狐裘也是以张总管的名义所送,且他还不知她已清楚狐裘是他送的。
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将衣服先收起来,以后再说,当目光扫过雕花长衣架上的白狐裘,看到内侧衣脚那只小小的鹿时,她心念一动,也起了在袍子衣脚绣只鹿的心思,唤丫鬟拿来针线,她便开始尝试绣鹿。
因她向来不擅女红,所以这鹿绣的如何心里没底,她叫来阿远,“你可知我绣的是什么?”
阿远细看了看,“这衣服料子不错,不过军师你鲜少穿这么鲜艳的颜色,而且你一个大男人,竟然会刺绣,这绣的是羊吗?”
许从樰沉默地拿回衣服,仔细端详,发现鹿头上的角她绣的确实不太明显,难怪阿远看不出来,“没事了,你去休息吧。”她拿起针线开始修补。
见她似乎不太高兴,阿远来回走了几步,费心思考一番,又道,“我知道了,军师绣的一定是牛,这牛绣的惟妙惟肖,军师不仅在军事上……”
“你可以出去了。”许从樰扬手打断他,他这夸得也太违心了,她听不下去。
阿远离开后,她在鹿角上又补了几针,感觉绣的和白狐裘上的鹿有些接近了,这才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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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胜终止计划后,太子过了几天便结案了,言调戏刺客妻子的人其实是符迁,沈安瑞对此事并不知情,皇上判决符迁一家十口满门抄斩,许是怕时间拖久了又生变故,皇上的批文刚下达,云城府尹便在西市的斩刑台上将符迁等人斩首。
与此同时,皇城北边的摘星楼历时十几年终于完工,这座摘星楼自蒋贵妃死后便开始建,耗费无数人力财力终于完成,国库空虚与这座楼脱不了关系,摘星楼楼高九层,是褚国最高的一座楼。
这一日傍晚,皇上带了朝廷重臣和几位皇子以及谢端柔、范胜等人一同前往摘星楼观星,许从樰也在其中,据传皇上之所以兴建摘星楼是因蒋贵妃生前最爱观星,许从樰很好奇,摘星楼到底什么模样,以致如此劳民伤财,就跟着沈安钰来了。
待亲眼见到摘星楼,在灯火通明的夜晚,仍可看出内里金碧辉煌,立柱,墙壁,屋檐,处处彩绘精雕,多处更以金漆镶嵌,如此奢华,难怪花费甚巨。
工部侍郎在前向皇上介绍摘星楼内饰,太子和一众官员听得津津有味,太子身旁的刘照则是一心放在谢端柔身上,时不时嘘寒问暖,谢端柔的全副心思又放在沈安钰身上,时不时侧头看他,而许从樰身旁的范胜,也一直注意着许从樰,经常提醒她小心台阶。
突然,谢端柔脚底打滑,“呀……”的一声向沈安钰滑倒,沈安钰还没想清是否要扶,刘照已经飞扑着扶住谢端柔,紧张地问,“公主没事吧?”
谢端柔没有回应,反而抬眸看向沈安钰,沈安钰上前一步,“公主可好?”
谢端柔摇摇头,“我还好,就是脚扭了,有点疼。”
刘照忙接话,“我送公主回去休息。”
此时皇上与工部尚书已远远走在前面,太子和几位重臣紧随其后,只有几个品级低些的官员以及许从樰、范胜跟在沈安钰身后,这些官员既不敢越过他们上前,也不敢贸然插嘴,只有范胜还在观望形势。
沈安钰向后看了一眼,挥挥手,示意他们往前走,几位官员如获大赦,连忙从侧边走过去,范胜犹豫几息,也跟在官员身后走了。
谢端柔站起身,谢绝刘照的搀扶,“大将军今日陪皇上来摘星楼观星,不适合为本宫耽搁时间,大将军还是快跟上皇上,回去的事本宫会自行安排。”
刘照看了看谢端柔,又看了看沈安钰,尽管心有不甘,却也不敢违逆谢端柔的意思,行礼过后便向前走了。
谢端柔见沈安钰没有表露出要送她回驿馆的意思,她招手叫来一旁的内侍搀扶,嘴角一抹浅笑,声音柔柔的,“今日脚疼,就不陪王爷观星了,我先回去了。”
内侍扶着谢端柔转身走向离开摘星台的路,沈安钰看了一眼静立在身后的许从樰,转身跟上谢端柔,“我送公主。”他招来另一名内侍,让其上前禀告皇上他与谢端柔因故离开。
许从樰默默跟在两人身后,琢磨着公主今日特意让他送,应是有重要的话想和他说,她跟在身后有点不太合适,一会得借故离开才行。
三人出了摘星楼,沈安钰让内侍抬了软轿,谢端柔坐轿,他与许从樰步行跟随,一直到出了外城城门,谢端柔才坐上马车,“本宫有要事和王爷商谈,请王爷与本宫同乘。”
沈安钰回头看了许从樰一眼,“你也上来。”
刚准备独自回去的许从樰,“……”他是想避嫌?她对他俩的谈话并无兴趣。
谢端柔看到许从樰也上来有丝意外,随后想到许从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