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许从樰从赵小刚口中得知,在刘云舒的陪伴下,谢端柔情绪已经稳定,准备梳洗打扮后便回驿馆。
这次沈安瑞强掳谢端柔并打算行欺辱之事,虽未成功,可对一国公主来说,也算奇耻大辱了,更何况,如今,桓国的国力还要强于褚国,谢端柔绝不会善罢甘休。
但以皇上对沈安瑞的宠爱程度,对他的惩罚可能还没有昨晚沈安钰伤他伤的重。
昨晚高亭和阿远牵制住沈安瑞身边高手,沈安瑞本人因旧伤未复原,完全不是沈安钰对手,沈安钰一剑欲将沈安瑞刺个对穿时,高亭喊了一声“王爷三思”,沈安钰才住手,将剑扔开,对着沈安瑞一番拳打脚踢,方才带走谢端柔。
况且以褚国保守的民风,普遍把女子名节看得很重,这次长公主来访褚国又是为选婿,皇上说不定不仅不会责罚沈安瑞,反而会让长公主嫁给他。
许从樰只希望皇上不会真这么蠢,毕竟褚国民风保守,桓国民风却较为开放。
谢端柔绝不会愿意嫁给一个试图欺辱她的人,万一处理不好导致两国交战,百姓又要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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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皇上派内侍来成王府传口谕,沈安钰当时正与许从樰议事,许从樰便得以跪下旁听。
“皇上口谕,安王醉酒,唐突桓国长公主,成王不念兄弟之情,对安王刀剑相向,按大褚律例,本应贬为庶民流放贫瘠之地。”
“然朕闻成王与长公主交好,便允成王将功折罪,若能劝得长公主嫁予安王,则免其罪责,并赏赐良田千亩。”
因皇上的旨意沈安钰和许从樰早已料到,所以两人心头无甚波澜,只是有些意外,明明有许多种更好的处理方法,皇上却选了最差的一种,沈安钰面色平静地应道。
“儿臣谨遵父皇口谕。”
两人起身后,内侍周福源理了理手中的拂尘。
“成王殿下,不是老奴要说您,您可是褚国的皇子,怎么能胳膊肘朝外拐,帮着外人打自己的兄弟。”
“长公主本就是来褚国选婿的,选安王和选你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为褚国好,你得时刻记着你自己的身份,还好安王殿下不计较,皇上才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沈安钰心头憋屈,面上却半点不显,附和道,“公公说的是,是小王冲动了。”
周福源虽不是内侍里最大的官,却是皇上身边最受宠的,故沈安钰在他面前,谦称小王。
“长公主这几日一直向皇上施压,说皇上不处死安王,她便要回桓国请桓帝为她做主,给皇上气的,几天没吃下饭了。”
“您可一定要好好劝劝长公主,长公主嫁给安王殿下,只有享不尽的福分,论英俊,云城里有几个能比得过安王殿下,安王殿下虽然妾多了些,那都是可以遣散的,就算是偶尔做事有些糊涂,也是可以改的。”
沈安钰装作认同地点头,“小王也希望此事能有一个好结果。”
周福源将拂尘由左换到右,“殿下能这么想就最好了,安王虽然作兄长也有许多不足,可是刀子嘴豆腐心,心里还是记挂着你这个弟弟的。”
“这次被你重伤,在皇上面前可没说过你半句不是,一直在说自己糊涂,心疼得皇上直宽慰他,就怕他自责太过,又伤了身子。”
沈安瑞哄人的功夫又长进了。
沈安钰低头叹息,“皇兄心胸宽广,小王自愧不如。”
周福源脸上多了一抹笑意,“只要殿下能劝得长公主嫁给安王,安王心里定会感激殿下,这正是你与安王修复关系的好时机。”
“公公放心,此事我必尽心……”
两人又闲聊几句,一个违心吹捧沈安瑞的优点,一个敷衍地应付,顺着往下接话。
许从樰站在沈安钰身后,头越压越低,沈安瑞犯这么大的错,皇上都能袒护,并想法子粉饰太平,仿佛生事的只是一个肆意妄为的孩童,批评两句便心疼。
而沈安钰明明是正义的一方,只因不受宠,便要做小伏低,忍下委屈,简直滑稽。
皇上初登基时,当时太后垂帘听政,还做了些利民的大事,自太后过世后,皇上任用奸佞,就没做过什么好事。
眼下竟然完全是非不分,即便她忍功再好,也怕滑稽的局面见久了,忍不住笑出声。
沈安钰见周福源与他聊了许久,聊到已经无话可谈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便知他是要监督他去劝谢端柔。
“周公公若不急着回宫,不如与小王一起去劝长公主,你常跟在父皇身边,长公主必定认识你,她看到你,便能知我褚国与桓国结亲诚意深厚,定会慎重考虑。”
周福源热切的点头,“殿下说的有理,那老奴便陪殿下跑一趟。”
沈安钰让许从樰回房更衣,与他同去。
许从樰回房,吩咐阿远去找一趟龚有德,告知龚有德清湖别院捉的护卫可以处理,口供已经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