翦幼竹舔了舔嘴唇,“想要”两个字被她硬生生吞下去,滑到嘴边变成三个字“我好渴。”
望着迟默的眼神里也升腾出一丝渴望。
迟默毫不留情拒绝,“不行。”
“为什么?”
“你忘了上次在南淮古镇喝醉的事了?”
“什么南淮古镇?”
“喝醉”这件事在翦幼竹的字典里还没出现过,她好像天生就有喝酒基因一样,从第一次沾酒开始,最多喝到上头,还从没醉过。所以当迟默提起南淮古镇的时候,她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那天她为了维护自己小白花的人设,装过醉。
迟默微微眯起眸子,“果然是吃亏了不长记性,那这次就更不能让你喝了。”
翦幼竹撑着下巴,装得可怜兮兮的样子看他,“迟小默,我大伯母曾经和我说过,在没有特别信任的人旁边,不能喝酒。”
“所以?”
“所以因为有你陪我,我喝一点应该没事。”拇指和食指合到一起比了一条小缝隙,“就一点点。”
在迟默慵懒却丝毫不退让的目光中,翦幼竹两根手指之间的那条缝隙又缩短了一半,指腹就差碰到一起了。
迟默妥协:“就一点。”
老板拿了一瓶开好的乌苏酒过来,迟默握住瓶颈抢先一步把酒瓶夺过来,在透明的杯子里倒了半杯给她。
这么一点点,打发叫花子呢。
翦幼竹舔了舔齿关,在迟默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后,眼疾手快把那满满一杯抢过来,“咕咚咕咚”喝了个爽,冰镇过后的酒液带着气泡,一瞬间将喉咙口的火给扑灭,冰凉滑入胃里,刺激得她一哆嗦,满足地打了个小小的酒嗝。
来西北这么久,除了难得几次和朱楠一起去泡吧,其余时间她都不怎么碰酒,冷不丁灌了这么一大口,浑身沉寂的细胞都被唤醒,好像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一样,她舒服地喟叹了声。
砸了咂嘴,“还渴。”
“还渴就喝水。”厨房的水烧好,迟默的座位一眼就看到厨房的小工往水壶里加水的动作,对着服务生招了招手,喊了句“添水”,彻底扑灭翦幼竹想再来一杯的想法。
陌里湖湖鲜陆续上桌,不过少了酒精点缀,这一顿饭总是少了点滋味,尤其是在看着迟默一杯一杯冰爽的大乌苏下肚的时候,这种不爽到达了顶点。
但偏偏,她不能把不爽摆到台面上来,只能对着茶壶猛喝水。
吃好饭,夜幕已然降临,白天清澈见底的湖水在夜晚变得幽静,远处淡紫色的云倒映在湖面,水天一色,像是一整块暗紫色的水晶。
翦幼竹拿着相机跑出去拍照,迟默留下来负责收拾东西,顺便付钱。
收银台前,老板从身后的纸箱里拿出一小瓶矿泉水,“帅哥,要不要买瓶水?我们这儿的夺命大乌苏喝着不烈,后劲可大,一般没点酒量的人一杯就倒,这是陌里湖的水,经过特殊处理有解酒的功效,十块钱一瓶,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要不要来一瓶试试?”
迟默刷了钱,淡漠地摇了下头,他对于景区这些推销手段不感兴趣,小小一瓶矿泉水喝下去能有多大奇效,毕竟在娱乐圈混,他见多了能把四分剧吹出八分水平的话术,老板这些手段还入不了他的眼。披上外套走出店门,翦幼竹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围过来一个小朋友,她跑东跑西在拍照,小朋友也屁颠屁颠跟着她跑。
——“这酒没点酒量的人一杯就倒。”
脑海里回想起老板说的这句话,男人眸子眯了眯,他呼了口气,微微的酒精味在鼻腔内翻涌,自己一个喝惯了酒的人,喝了一整瓶都有些上头,翦幼竹怎么会像个没事人一样?
掏出一根烟点燃,他站在夜幕下光照不到的地方,吸了一口,缓缓吐出淡灰色的烟雾,好像每当他以为自己了解了翦幼竹一些,又会在她身上发现新的谜团,真是有趣。
迟默吸完一根烟,将烟头掐灭扔进垃圾桶,朝湖边那个女人走过去。
翦幼竹拍照正在兴头上,温热躯体的靠近让她略略回神,鼻子仓鼠似的吸了吸,“你抽烟了。”
他“嗯”了声,“你拍了些什么?”
“就是一些夜景。”翦幼竹把刚刚随手拍的照片调出来给他看,有几张是在和小朋友追逐的过程中随手按到了快门键,拍出来的照片要么不对焦,要么就是一片虚影,甚至还有一张从底下仰拍到她的下巴,再好看的一张脸都顶不住这样死亡的拍摄角度。
“夜景?”迟默对着那张下巴照欣赏许久,“是挺美的。”
翦幼竹凑上去,结果看到的就是自己的绝美下巴,“等一下,一定是我的打开方式不对。”她往下翻了几张,找出最开始拍的,献宝似的递过去等夸奖。
迟默长指接过,小小一方屏幕并不能将照片的全部美感尽数体现,但他能看清,图片上半昏半暗的夜空中已经亮起数十颗星星,远处雪山之上,隐约可见一